“嗯,我已经让萧正他们把你的东西都搬到客栈了。”谢行蕴摸摸她的额头,“你出了很多汗,要不要先沐浴?”
白羡鱼的脸红的像是煮熟了的虾。
“嗯。”
谢行蕴低头,似笑非笑地道:“害羞什么?”
白羡鱼把被子扔到他身上,红唇微抿,“别说了。”
头顶传来男人的闷笑声。
她准备下榻,却被谢行蕴抓住了手腕,稍微一用力,就将她扯入了自己的怀里。
白羡鱼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看他低头,灼热的呼吸连带着她耳畔处的空气都灼烧起来一般。
谢行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眸子里带着点笑意,静静瞧着她。
像是在等着看她的反应。
白羡鱼怔愣了几秒,才咬着唇,小脸羞红,皮肤都快冒热气了。
“好了。”谢行蕴满意地站起来,“我去让人给你抬水。”
白羡鱼把自己埋在枕头里,男人含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仿佛还在她耳中回响。
谢行蕴说的是——
【……那我再努力。】
他是怎么做到一脸淡定从容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白羡鱼的脸简直红地要滴血。
可是她的心却因为他这句话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甚至不想拒绝他。
虽然不想承认,可白羡鱼发现,她似乎越来越拒绝不了他,越来越喜欢他了。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甚至觉得自己会到对谢行蕴有求必应的地步。
白羡鱼有些怔忪又有些茫然。
……
萧正看到谢行蕴终于从房里出来,肃了肃表情。
可是他的眼神一直悄悄地往自家主子的身上瞟。
他在这守了一夜,也听到了一些动静。
不过他有点好奇啊,若是主子真的和白家小姐……了,那按照主子的身体素质,动静绝对不止这么点啊。
谢行蕴淡道:“叫人抬水上来。”
萧正点点头,实在有些好奇,冒着被打死的风险道:“公子,您和白五小姐……”
谢行蕴扫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没有。”
萧正有些奇怪,没有的话那是怎么解开的?不是说解不开吗?
谢行蕴想起什么似的,痞气地勾了勾唇,“等你成亲之后懂得就多了。”
萧正:“……”
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谢行蕴回房之前顿住脚步,“另外,叫人抬桶冷水进来。”
“……”
萧正秒懂,“是。”
……
在女孩被侍卫赶走之后,白景渊起身,将案上的一篮桃子一扫而落。
干净水润的桃子掉在地上,沾染上了一层灰。顿时灰扑扑的。
……
【小木头,你怎么又和人打架了?】
尚且年幼的白景渊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他面前跪坐下来,声音软软糯糯的。
【不痛不痛啊,吹一吹就好啦。】
她凑过来笨拙地给他吹了吹脸上的伤口。
他语调冷冰冰的,挥开她的手。
【离我远点。】
小姑娘没坐稳,被他推倒了,生气地一扁嘴巴,委屈地红了眼眶。
【坏木头,我偷偷去宫里给你摘桃子吃,你还打我。】
他眸光微动,收紧了拳头。
她没说完,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说了不要做这些事了,我不需要。】
【可是我把你当好朋友啊。】她哽咽着说。
【没有人会想和我做朋友。】
【我啊。】
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小脸皱成了个小包子,挂着两串泪珠赌气道:【但我现在不想了,我要和川哥哥玩去,他才不会凶我。】
他皱了皱眉。
看了眼她藕节般白皙的小臂,被他推的已经有些肿了。
从她小袖子里滚出来两个桃子,落在土里,显得脏兮兮的。
他顿了顿,默默从地上捡起来,拍掉上面的尘土咬了一口。
小姑娘睁着湿润的眼睛,都忘记哭了。
【这都脏了。】
他声音和缓了些。
【……甜的。】
……
白景渊紧紧皱眉。
他怎么会将那个女人和她联系在一起?
一个是已逝的……
一个是捕快的女儿。
她们除了长得像,根本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可就是这淡淡的相似,让他救下了她,甚至纵容她踏入他的地盘,若是换做其他女人,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直到昨夜,她居然胆大地直接来引诱他。
……
白景渊在房中站了良久,方才深吸一口气。
一开始,在他遇到她的时候。
就不该心软的。
……
秦知柔被赶出去之后,呆怔地坐在客栈内。
大半个月的时间,给他做饭菜、打扫房间、削水果、争着给他洗衣裳……连她的清白也用来讨好他了,最后还是被他赶了出来。
他还是不肯帮她。
秦知柔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地板上,太阳穴突突地痛,还有身上的疼痛,让她每走一步走都痛的直不起腰。
真的要看着爹爹这么死去吗?
他虽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却对她视如己出。
那日侍卫说让她去找证据,可是她连官府都进不去,几经辗转托她爹在衙门的好友带她乔装进去,可好友居然也是和他们一伙的。
她所有的证据都被他们夺走了。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秦知柔自嘲地笑了笑,她若是直接撞死在衙门门口,不知道能不能让人注意到他们的冤屈?
“知柔?你怎么在这?”老板娘跑过来,“昨天……怎么样了?”
秦知柔摇摇头,心里难受地慌。
“哎,那……”老板娘看她这样也不好再提,“那那位大人的饭菜你今日还做吗?”
客栈里的厨子都没有她的手艺好。
沉默半晌,她轻声开口,“做。”
除了他之外,她好像也没有别人可以求了。
……
余家。
白离赶回白羡鱼的院子时,就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血光。
他皱眉看着谢行蕴将白羡鱼带走了,正要去追,却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呼唤。
绿珠嘭地一声倒在了门槛上,脸上有不正常的红。
白离只得先去抓药救她。
直接无视了在院子里苟延残喘的两个男人。
在大夫的建议下,绿珠一直在冷水中坐了一天一夜方才奄奄一息地爬出来。
接着就是生病。
许茂平和余伯泉还是余凤艳赶过来才发现的!
她惊叫一声,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白离面无表情,想也知道这两个畜生打的是什么主意,废了他们两条腿让他们不能人道不过是小小的惩罚。
但这个妇人,小姐还是很尊重的,白离犹豫了一下把她抬到了房里休息。
刚一要走,床上的女人就醒过来了!
余凤艳面色悲恸,“这是怎么回事!”
白离不卑不亢道:“他们在小姐的房间里放了点东西,被小姐和小姐朋友发现并阻止了,小姐的朋友便给了他们一点惩罚。”
余凤艳表情又悲又怒,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又是气急攻心又是悲从中来。
造孽啊。
……
白羡鱼精神一点了,便想着要去余府一趟。
谢行蕴硬是要她等着他回来,陪着她去,白羡鱼便点头答应了。
到了傍晚,白羡鱼和谢行蕴才到了余府门口。
她看着里头一片寂静,心里也颇为复杂。
姨母怎么就嫁给了这样的男人,生出了这样的儿子。
谢行蕴站在她身边,眼底流露出几分戾气,可掩藏的极好。
白羡鱼直接去了余凤艳的屋子里。
里头的哭声和骂声接连响起。
“都是你这个贱人!把那白羡鱼放进我们府上,现在好了,她把我们弄成这样,你高兴了!你满意了!”
“大夫说我永远都站不起来了!永远都不能人道!咱们余家绝后了!”
“要不是你们先打她的主意,羡鱼怎么会……”
老夫人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打她的主意?男未婚女未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你们也不该对她用这种下作手段。”
这是她姨母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
白羡鱼看了眼谢行蕴,男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刚想说话,谢行蕴就一脚踹开了门!
两个男人躺在榻上,面色狰狞,脸红脖子粗地口沫横飞。
听到动静转头,就像见到了活阎王一样,立刻害怕地往扯过榻前妇人挡在他面前。
“娘,就是他!就是这个男人伤了孩儿!”
许茂平恨不得吃他的血,喝他的肉,泉儿被白羡鱼废了,这个男人却将他废了!
“报官!我要报官!”他死死盯着白羡鱼和她身边的少年。
“母亲你不是有个远房亲戚认识我们梁州城郡守吗?我要告到他死!用命给我抵债!”
梁州城郡守,整个梁州城没有谁的权利比他大!
许茂平想到能让他死,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报复的快感。
谢行蕴却是嗤笑了声,“梁州郡守,江淮瑜?”
“大胆!你居然敢直呼大人的名讳!”
白羡鱼朝许茂平和激动的余伯泉投去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那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许茂平面色凶狠,“管他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死。”
“外祖母,你快找你的亲戚来,让他给我们做主!”余伯泉剧痛难忍,“今日若是不能把他送进牢子里,孙儿就一头撞死在这!”
他说着就要去撞墙!
老夫人大惊失色,“泉儿啊!”
谢行蕴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含着几分讥讽。
“那不如,我把江淮瑜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