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安没有去拿菜刀。
他亲自替李青寻梳理打结的头发。
李青寻的头发又黑又多,发质不软,如她这个人一样。张鹤安耐心给她梳理头发,眸光落到李青寻身上的单薄里衣上。
里衣是白色的。
这是张鹤安的里衣。
李青寻身量娇小,穿着他的里衣,露出纤瘦白皙的脖颈,还有被搓红了的皮肤。
两人靠得近,张鹤安嗅到一股淡淡的香。也不知是不是李青寻故意的,她将衣领穿得很低,从张鹤安的角度,几乎能窥见暗藏的春光。
她没有穿鞋。
赤着脚,也许是河水太冷,她的脚趾头呈现出淡淡的粉色,脚趾圆润。
诱人极了。
山洞里暖融融,李青寻享受着张鹤安的照顾,她往后靠了靠,后背贴上张鹤安的衣襟。
她慢条斯理道:“张鹤安,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河边躲着,偷偷看我呢?”
张鹤安沉默不语。
李青寻越加肆无忌惮,勾着笑音儿:“哎呀,好一朵高岭之花,竟然偷看姑娘家洗澡。若是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毁喽。”
张鹤安搓开打结的黑发。
李青寻是个话痨,得理不饶人,絮絮叨叨地说:“当初驿站遭到土匪袭击,你是特意跑来救我的对吧?你这人,天塌下来也有你的嘴撑着。你再继续嘴硬,我对你的兴趣也会慢慢消失的。”
张鹤安梳理的动作一顿。
李青寻轻轻扬起眼尾,回头和张鹤安对视,又继续胡言乱语:“老皇帝要送我去和亲,哎呀,我还没见过越国的太子,要是他长得比你好,我还挺愿意嫁他——”
张鹤安松开她的黑发,攥住李青寻的手腕,附身。
一个忍无可忍的吻,狂风骤雨般落了下来。
后面的一切无法控制。
山洞里的篝火熊熊燃烧,山洞外的日头慢慢西斜,直到沉沉夜色笼罩山野。
李青寻最开始还意犹未尽,到最后实在受不了,又不肯认输。她向来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事业上不服输,床榻也别想让她认输,她铆足劲儿和他对抗。
小小的山洞里,热意爆发,闷响不断,经久不衰。
夜晚月亮高悬,李青寻摘下了清冷的月亮。
...
次日天亮,李青寻昏昏沉沉醒过来。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她感觉右腿凉飕飕的。
张鹤安半蹲在她身边,正在给她右腿敷药。
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昨日的放纵裂开了一些,渗出丝丝的血。李青寻慵懒躺着,手指勾勾张鹤安的下巴:“张丞相真是,人不可貌相。”
长得一副禁欲模样。
床榻上可真野。
张鹤安攥住她的手指,唇角在她掌心碰了碰,黑眸幽幽,似在宣告,又似乎在提醒:“李青寻,是你先招的我。”
李青寻眉眼弯弯:“以后跟着我,我收了你。”
张鹤安沉默半晌。
回答:“好。”
山野时光消逝,日夜交替。
李青寻胆大妄为,又不是个拘束的性格,好不容易把张鹤安弄到手,自然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两人几乎没分开过。
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几乎黏在一起。日夜颠倒,无休无止,度过了荒唐的一个月。
羊皮纸写满了李青寻的日记。
她刻意忘记了故乡,张鹤安也忘记家族重担,只有彼此的呼吸和热度,在小小的山洞里肆意绽放。
后来李青寻回想往事,才惊觉,这山洞里的三个月应该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了。
转眼来到初秋,沉寂良久的山野外传来铁骑踏地的声响。
李青寻缓缓坐起来,披上单薄的衣衫,对身下的张鹤安说:“别弄了。外面有动静,咱们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