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种事情,但凡有个同病的,恐慌感都能少一半。

祁长荣跳下床,叫来兰蔻,为自己穿上衣服,就跑出去了。

他坐上马车,直奔六皇子的府邸。

六皇子祁嘉祥也是个闲散王爷,祁无涯登基后,获封祥王。

祥同降字同音,听着实在不好听。

是以,都很默契地称他为六殿下。

“六哥!六哥!”

祁长荣很快到了六殿下的府邸。

还没下马车,就大喊个不停。

“老奴参见荣王殿下——”

出来迎接的是府里的老管家。

他六十多岁,面容苍老,佝偻着腰,瘦瘦小小的,仿佛一阵风能把他吹走。

“六哥呢?本王今天无事,来找他喝酒。”

祁长荣大咧咧笑着,表达自己的“目的”。

老管家听了,歉意一笑:“哎,那可不巧了,六殿下今儿出门去了。”

祁长荣皱起眉,不大相信他的话:“真的假的?这么巧?本王这么早过来,还见不到人?”

“是的。六殿下真的出门去了。老奴怎的敢诓荣王骗殿下?”

老管家哆嗦着肩膀说出来,做出很畏惧的样子。

祁长荣扫他一眼,目光高傲:“谅你也不敢。”

老管家颤声应着:“是。是。”

祁长荣又问:“那六哥一大早出门,去哪里了?”

老管家道:“去七殿下府里去了。”

老七?

祁长荣跟七皇子不对付,就不准备过去了。

他还在坐在车里,索性就掀开车帘出来了。

老管家看他下了马车,有点不敢想下去:“荣王殿下这是?”

不会是要进来等人吧?

祁长荣一笑:“你们快派人去七殿下那里,让他赶快回来,就说本王有事找他。”

老管家快要哭了,一边吩咐人去请六殿下,一边笑着打听:“不知荣王殿下找六殿下是什么事啊?”

祁长荣自然不好意思把私事说出来,就脸一板,冷声说:“本王的事也是你能听的?”

老管家:“……”

他碰了壁,摸摸鼻子,低下头,自打嘴巴认了错:“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荣王殿下恕罪。老奴逾越了。”

祁长荣也懒得跟他一个奴才计较,就摆摆手,示意他离远点,然后,自己迈步进了祥王府。

他速度极快,直奔内寝,仿佛如入自家之中。

老管家在后面跟着,几乎跟不上,只能提着衣袍,小跑着:“荣王殿下,荣王殿下——”

他看祁长荣有直奔六殿下内寝的意思,就很害怕——六殿下房中不能让无关人进去啊!

可祁长荣就是直奔他的寝房而去。

“荣王,荣王,等下,不可啊!不可啊!”

老管家苦着脸,伸着手,没拦住,站在门外直跺脚:这荣王向来在艳阁醉生梦死,好端端的,怎的就来了这里?这祖宗啊!

“快去请王爷!快去请王爷!”

大冷的天,愣是把老管家急出了一头的汗。

祁长荣看老管家这么反常,也知道老六房间有猫腻了。

因此,他一进去,两只眼睛就四处乱瞄,还用鼻子狠狠嗅了几下,想要发现异常之处。

但老管家哪能让他发现啊?

“荣王殿下,快坐,快坐!”

他热情招呼着,让人端茶上点心,就想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惜,祁长荣不吃这一套,草草环视一圈,没发现异常,加上是个急躁性子,就问了出来:“老六近来怎样?本王感觉他有秘密。”

管家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

当然,只是一瞬,就恢复如常,笑道:“六殿下能有什么秘密?荣王殿下真是会开玩笑。”

祁长荣没笑,冷着脸,冷飕飕瞧着他:“本王开没开玩笑,你心里清楚。你个老东西是怎么照顾他的?虽然本王这六哥在朝中挂了个闲职,可到底是一国王爷,真伺候不好,你这小命也难保!”

这话里有威胁的意思。

老管家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几乎老泪纵横:“荣王殿下明察,老奴对六殿下一片忠心啊。”

祁长荣嗤笑道:“那你说,本王怎的听说六哥寻了医士治疗男疾!”

老管家:“……”

果然是这事儿!

六殿下心思纤细敏感,性情又文弱,出了这事儿,还让人知道了,以后可怎么活啊!

“怎么会?”

老管家确实是个忠仆,一心要守住主子的颜面,为此,不惜出卖自己的儿子,哭道:“哎,荣王殿下误会了。有男疾问题的,是我那儿子。”

他有三个儿子,两个还没成亲,便说的具体了些:“对,就是我长子,哎,一月前出门冻着了,回来后烧了很久,然后,身体就出了问题。他还年轻,这事是大事,我就四处为他寻找医士。许是因为我是六殿下府中的人,这才招致了误会。六殿下年纪轻轻,又洁身自好,怎么会有男疾?”

祁长荣听了,一点不信,指着他说:“编!你继续编!”

老管家:“……”

他编不下去了,便反问:“荣王殿下从哪里知道的?”

被他知道,必定灭他的口!

他心里发着狠,面上还在遮掩:“想六殿下多好的人啊!今年安州暴风雪压倒了数百家房舍,还是六殿下捐钱捐物,带人去救灾,哪个黑心的东西,竟然敢编排六殿下的不是?”

“我看是你这黑心的老东西!”

祁长荣端起茶杯,往他身上砸:“你这老东西嘴里没一句实话!快给本王闭上嘴巴!再说一句,本王送走你全家!”

老管家:“……”

这喊打喊杀的祖宗哟!

听说前不久被皇帝责打了好几十杖,怎么没再打他打重一些?

让他这么快就能出来祸害人了!

“荣王殿下恕罪。”

他低下头,没再说话了。

房间里恢复安静。

但安静没一会——

祁长荣又出声了:“本王什么都知道了。”

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望着门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边吧唧吧唧吃着点心,一边继续说:“瞒着本王没一点意义。再说,本王是来帮六哥的。你这老东西,遮遮掩掩的,不知包藏着什么祸心!”

这话就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老管家一时无法辩驳,只能叹息一声,趴跪在地上。

这一跪就跪到了六殿下祁嘉祥回来。

“来了!来了!六殿下来了!”

是祁嘉祥身边的贴身小厮喊的。

祁长荣听了,高兴的很,忙站起来,拍拍手上点心的残渣,跑出去迎接了。

“六哥,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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