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赢并不想她去。
那里都是背着大案的罪人,重刑之下,都是血污。
她去了,万一吓到了?
他会心疼的。
想到这里,他就说了:“让人抬她进宫吧。你去瞧一眼,估计后面也会不放心。就放你眼前,如何?”
他可不想她经常出宫去瞧人。
他现在忙的很,她不在他眼皮下,他放心不下。
桑烟不明内情,却也没拒绝,点头道:“行。我去安排。你让谢遂去查。”
贺赢应道:“好。”
两人分头行动。
一个时辰后
桑烟就在月桑殿的偏殿看到了洛珊。
洛珊伤的很严重。
抬她进来的时候,滴出了一路的血。
当被放到床上,没一会,就浸湿了床单。
御医们早就等在了这里。
看到她这样,都是惊怒交加:“对于一个弱女子这般手段,岂为人哉?”
桑烟几乎是出离愤怒:“禽/兽!”
太过分了!
一个女人会犯多大的罪,要经受这样的严刑?
这是要她的命啊!
“小贵子!”
她厉喝一声,吩咐道:“你去跟皇上传个话,务必追究到底!”
小贵子忙应道:“是。”
他匆匆而去。
“疼……好疼……”
“不要……杀了我吧……杀了我……”
洛珊血淋淋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痛苦地哼着。
桑烟看不下去,转过身,紧紧攥住了拳头。
她有极强的共情能力,看别人受罪,就心里难受。
如果可以,她多想世界和平,人人平等,生活的幸福安康。
“娘娘,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秋枝注意到了桑烟的异常,轻声问出了声。
桑烟摇头:“没。”
她伸手蹭了下鼻子,皱眉说:“血腥味太浓了。”
她闻着这血腥味,总感觉有点犯恶心了。
秋枝道:“那我燃点熏香吧。”
她去开窗通风,随后打开香炉,放了香进去。
没一会,缕缕白烟就飘了出来。
桑烟闻到香味,便感觉好了一些。
御医们还在忙着治理洛珊身上的伤。
为她擦拭伤口,弄出的血水,一盆盆往外端。
半个时辰后
御医们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主要负责的御医走到桑烟面前,躬身一拜,道:“皇后娘娘,洛女医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好在都是外伤,没有伤及内脏,就是可惜了那身皮肤。”
一个妙龄女子留下一身伤疤,以后怕是寻不到良人了。
桑烟是个女子,就很焦心:“用最好的药膏,用最好的药材呢?”
御医摇头:“皇后娘娘,那些伤口,太深了,还有好几处严重的烫灼伤,便是修复,也回不到从前了。”
桑烟听得叹气:“唉。你们尽力吧。”
她为洛珊惋惜。
一直留下来照顾到晚上。
因为御医说,洛珊的外伤很严重,很可能会引起高热。
她也不是不放心别人照顾,就是也没什么事,就留下来盯着点了。
这事让贺赢知道了,他是不乐意的。
一回到清宁殿主殿没见到人,一打听,就来偏殿“抓人”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皱起眉,很不高兴一回来,就没见到人。
桑烟笑问:“怎么了?”
贺赢快步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往外走:“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家?”
偌大的皇宫,他只认为清宁殿是两人的家。
桑烟听他这么说,笑道:“这是清宁殿侧殿,主侧殿的距离,也就百步远,算什么不回家?我就在家里好不好?”
贺赢不认同,小声辩驳:“反正不在主殿,就是不在家。”
桑烟听乐了:“那你的家有点小啊!我还以为皇宫是你的家!”
“不是。”
贺赢牵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阿烟,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他总是猝不及防地说情话。
桑烟心里甜蜜蜜的,连洛珊这事而引起的坏心情都消散了不少。
她停下脚步,笑盈盈望着他:“新元,你怎么这样可爱?”
贺赢听得皱眉:“可以不说可爱这个词吗?”
他觉得一个男人被说可爱,是不太好听的。
“你要是表达喜欢我、爱我,直接说就行。就是说一万遍,我也不会腻。”
“我不这么觉得。”
桑烟忍着笑,对他说:“我觉得可爱的男人很少很少,而你是唯一可爱的男人。”
贺赢:“……”
他承认他喜欢“可爱”这个词汇了。
尤其是配上“唯一”这个词汇。
两个词加在一起,真的是太好听了。
“阿烟,你再说一次。”
他看着她,笑容从眼底流淌着,亮晶晶的迷人。
桑烟踮起脚尖,吻上来。
贺赢以为她会吻他的唇,便低下头,想要配合她的吻。
不想,她一扭头,吻住了他的喉结。
还轻轻咬了下。
带着点坏坏的调皮。
他不由得喉结滚动了一下。
“阿烟——”
他轻轻叫她的名字,接着说:“再咬一下。”
有点麻痒的痛。
全身过电一样。
“阿烟——”
他有些情动,低头想去吻她的唇。
她轻笑着躲开,唇落在他的耳垂上。
这次,并没有咬他,而是呵着热气说:“你最可爱。你唯一可爱。还要听吗?”
贺赢点头:“要听的。”
桑烟便又说了很多次。
直腻歪得裴暮阳都有些受不住了。
天更黑了。
他庆幸天黑,不然定然要看到帝后间放肆的热情。
贺赢已然抱起桑烟,大步朝着主殿走去了。
“都出去!”
“关上殿门!”
“让膳房温着菜,朕一会要用。”
一进殿,他就这么吩咐下去。
贺赢无奈一笑:“阿烟,你也知道我在你身上没有一点自控力的。”
他这是肯定她的魅力呢。
但桑烟觉得自己被套路了,还是很不悦:“所以还怪我咯?”
贺赢哪里敢怪她?
他立刻摇头说:“怪我。怪我。怪我没用。怪我自控力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