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烟看到了密函内容,忍不住说:“还是你想的全面。竟然想到了提前防备祁无涯对其他皇子下手。”

贺赢听着她的赞赏,心里很高兴,面上很谦虚:“还是你提醒了我,说北祁还不够乱。确实,北祁不够乱。想想祁无涯在普罗国被祁光烈掣肘,所谓一物降一物,那些皇子决不能出事。”

桑烟很认可,点头道:“是的。那些皇子都是祁无涯的劲敌。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贺赢笑眸满是赞许:“嗯。阿烟跟我心有灵犀。”

他派荣野暗中保护北祁其他皇子,既可掣肘祁无涯,让他执政之路不顺,也可扩大北祁内乱,让他们自我消耗。

无论如何,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暂时就这样。”

贺赢下了决断,看向高文亮,又吩咐:“你是全州州官,从现在开始,也要注重医学发展。其他州县,你也通个气。”

高文亮点头:“是。微臣明白。”

桑烟适时地说:“那可以开办医学。暂时分为外科跟内科。外科可以由梁御医来主管。哦,还有毒科。你可以招募一些擅长用毒的人。这些人可能走下三路,所以寻找这种人才,就得另辟蹊径。总之,好与坏,全看当权者如何用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高文亮认真听着,余光看了眼贺赢。

他在等皇帝发话。

贺赢收到高文亮的询问目光,点了头:“就照皇后说的办。朕回宫后,会拨些银两过来,你大胆的办。缺什么,都可跟朕说。”

高文亮眼睛一亮,恭敬一拜:“是。微臣明白。”

他这是得了领导全州及其他州县的医学发展权啊!

而皇帝那么重视医学,只要他办好了,他以后的前程绝对妥了。

“谢皇上赏识。微臣定不负皇命。”

“好。下去吧。”

贺赢挥手,让高文亮跟陆子劲都下去了。

他自己也牵了桑烟的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不早了。我们去休息吧。”

桑烟点了头,跟他回了房间。

房间里

宫女已经收拾好了床褥。

床褥柔软,还香喷喷的。

桑烟简单洗漱后,就躺进了被窝,等着贺赢过来。

贺赢喜欢用凉水沐浴,是跟桑烟分开的。

这会落后桑烟一步,简单沐浴后,披着黑金色的睡袍,就躺上了床。

他身上是凉凉的水气。

在还很闷热的夜里,抱着很舒服。

桑烟习惯了往他怀里钻,一边抱着他的腰,一边枕着他的臂膀,喃喃说:“祁无涯现在肯定很得意。”

贺赢侧躺着,目光爱怜地轻抚着她的长发,慵懒的调儿:“阿烟,别提那扫兴的玩意儿。”

他低头吻她的唇。

吻着吻着,叹息一声,躺回去,闭上眼睡了。

桑烟没想他今晚这么老实,忍不住说:“今晚太累了?”

贺赢摇头:“不舍得在这里要你。还是回宫吧。”

他们的初次怎么也不该在这个州府。

桑烟明白他的意思,软了声音道:“其实,在哪里,我也不介意。”

她知道他现在毒伤好了些,若想动真格,也不会拒绝。

“我介意。”

贺赢吻了下她的额头,宠溺道:“大婚未成,总不够正式。万一再怀了孕,于你名声也不好。还是等回了宫,再举办一次大婚吧。我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几天。”

桑烟听着他的安排,甜蜜又幸福:“新元,谢谢你。你这么爱我,让我不知怎么爱你才好。”

“你以后会知道的。”

贺赢狠狠吻住她的唇,喘息的声音特别魅惑:“阿烟,以后要好好谢我,嗯?我都记着的。”

桑烟:“……”

这色/胚!

*

同一时间

北祁皇宫

泰安殿内

祁无涯身着月色锦袍,随性地坐在太师椅当中,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正执着翡翠茶杯。

他看着窗外的圆月,不知道想到什么,薄唇溢出一丝眷恋的笑意:桑烟,这会儿,你跟贺赢在赏月吗?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了。

祁无涯想着桑烟,捏着翡翠茶杯的手渐渐用力,身体更是忍不住兴奋。

这兴奋让他右腿的肌肉都在不自觉的抖动。

“九爷——”

外面响起尖细的声音。

穿着褐色大太监服饰的公公哈着腰走进来,手里还端着红木托盘。

托盘里是一件崭新的龙袍,金丝走线,龙纹精美。

“福子公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祁无涯闻声抬头,神态懒洋洋地瞥了那太监一眼。

太监福子是跟在太子祁光烈身边的老人了。

如今太子昏迷不醒,这位老人显然是要另投新主了。

他一改之前对祁无涯的轻蔑,谄媚地跪在地上,挪动双膝,爬到了祁无涯的脚边。

“九爷,奴才这不是记挂着您的登基大业么,所以吩咐了宫里绣娘,连夜把龙袍给赶制出来了,您快穿上试试——”

福子公公高举双手,献宝似的呈上了托盘里的龙袍。

“奴才早就看出九爷您是天人之姿,帝王之命,之前太子——呸呸呸——”

福子公公用力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好像“太子”两个字多恶心似的。

“九爷莫气,是奴才不会说话,什么太子,那祁光烈欺负您,奴才日日夜夜都想把他给杀了,好为您出气,好在九爷总算苦尽甘来了,奴才……奴才发自内心地为九爷高兴。”

他说着说着,眼角竟然落下泪来。

“好!很好!”

祁无涯仿佛看了场精彩大戏,拍手大笑:“福子公公,你对吾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福子公公没有听出祁无涯话里的讽刺,还以为自己讨得了对方的欢心。

他顺势谄媚一笑,再度把龙袍递到祁无涯面前:“九爷今非昔比,怎的还称呼自己为吾?那可是皇子的自称,哪里配得上您的身份?在奴才看来,您就是北祁的——”

“是吗?”

祁无涯打断他的话,看了眼那金灿灿的龙袍,似笑非笑,目光带着冷冽的意味。

下一刻,他伸出手,拍了拍福子公公的肩膀,漫不经心的语调儿:“福子公公,像你这么忠心的人,你觉得吾该如何奖赏你?”

他的俊脸上满是笑意,似乎对龙袍很满意。

福子公公看到了,一张老脸笑得皱纹都在乱颤:怎么能不满意!这可是他找了上百个绣娘,三天三夜不停歇给赶制出来的。就为了在祁无涯登基前,讨上第一个彩头!祁无涯现在把持住了北祁朝廷,只要他高兴了,还怕日后没有他的好处?

福子公公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壮着胆子说:“那不如就——”

奖赏奴才留在您身边吧!

他这话还没说完——

祁无涯本来拍着他肩膀的手骤然捏住了他的脖颈,随后,用力一收,就把他胖硕的身体提了起来。

福子公公脸色大变,满眼恐惧:“九、九爷饶——”

祁无涯笑得凉薄:“那不如就奖赏福子公公你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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