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烟心情沉重地回了住处。

在房间里看到贺赢,心里的窒息感才稍稍散去。

“回来了。”

贺赢朝她招招手,搁下了手里的奏折。

桑烟点了头,走过去。

他伸出手,将她拉坐到腿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亲昵道:“等你好久了。怎么才回来。”

他抱紧她,像是在撒娇。

还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药味,皱眉道:“你身上有药味。一直待在疯女人那里?”

其实,桑烟去见红昭最后一面,他是知情且默许的,但她真去了,还待了那么久,他就不高兴了。

他不喜欢别人占据她的心。

哪怕是个女人,他也妒忌。

桑烟不知他的心思,也没隐瞒,靠着他的胸膛,神色倦怠道:“毕竟一条人命,总觉得可惜。”

可惜之余,更多是想去问何红昭:到底为什么那样做?或许她还保留着一点人性,会交代些什么。祁无涯定然不会只有这一个阴谋。

但她失败了。

何红昭什么也没透露。

一股浓浓的挫败感袭来。

桑烟无力地依偎在他怀里,喃喃着感叹:“新元,权力、地位,真的那么重要?”

她是个现代人,和平年代,没多少野心,穿过来也只想咸鱼、摆烂。

因此很难理解祁无涯为了权利地位杀害那么多人。

而贺赢,因为权利地位,手上也沾着不少人命。

“阿烟——”

贺赢扶着她的肩膀,温柔跟她对视。

换做旁人,他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去解释。

但面对的是她,他愿意极尽安抚:“别想着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她也只是死在自己的‘道’上。至于权力地位?确实重要。没有它,阿烟,我得不到你,也保护不了你。”

桑烟明白他的意思,提醒着:“你不仅要保护我,还要保护千千万万的贺国百姓。”

贺赢重重点头:“嗯。这是我的责任。我也会不惜代价,捍卫这一切。所以,我想跟你说,捍卫权力地位的过程,也免不了血腥。天下纷争,以杀止杀。天下安定,只会建立在尸山血海之上。”

他说这话时,眼神非常的冷,语气也前所未有的重。

但桑烟并不觉得他冷漠,而是很心疼他:“你这一路走来,辛苦了。”

她想着他十岁登基,在她那个时代,十岁的孩子还在看奥特曼打怪兽呢。

但他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

如此年幼,不得不参与到勾心斗角之中。

还当了多年的傀儡皇帝。

以前想到这些,觉得他天命之子,苦尽甘来,风光无限,现在想到这些,心里难受得要命。

他是真的不容易啊!

她爱他,便更理解他、心疼他。

这会抱紧他,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温暖都给他。

贺赢被她的热情吓到了。

本来沉重的情绪,都被她的热情冲散了。

他吻她脖颈间的细滑,想着今晚或可得偿所愿。

但手才摸到细腰——

桑烟一把拍开他的手,嗔怪道:“这么煽情的时刻,你在想什么?”

她有些生气:这人还真是会煞风景!明明那么走/心的时刻,这色/胚,偏想着走/肾!

贺赢听着她的嗔怪,语气很无辜:“我不想这些,可不就出问题了?”

他指的是何红昭在药里偷偷下那种药,害他差点六根清净的事。

桑烟顿时无话可说。

只也坚持:“现在不行。”

贺赢吻她的唇,轻喃着:“嗯。我也没想做什么。就亲亲——”

当然,每次亲到最后,都是她的手遭殃。

唉,这色/胚!

*

夜色深深。

月凉如水。

前往乱葬岗的道路很曲折,还要穿过一段茂密的树林。

风吹过。

莫名带着阴冷之感。

树影婆娑。

似乎有什么在飘移。

两个小兵抬着尸体,都是心惊胆颤的。

忽然一只兔子蹿过去——

前面的小兵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摔倒了。

而随着他这一踉跄,一只素白的手从草席里滑了出来。

月光下,那手指细长、苍白、僵硬,还带着鲜红的血迹。

吓得后面的小兵哇哇大叫:“王二,你他娘的搞什么?想死啊?看着点路!”

叫王二的小兵胆子更小,听他说死,都快哭了:“刘哥,我害怕,我娘跟我说,年轻女人死了很可怕,容易被缠上。这娘们疯得很,估计怨气也大……”

“草!你闭嘴吧!别说了!”

王二被他吓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恐惧是能传染的。

两个人都很害怕,默契地加快脚步,只想尽快丢乱葬岗了事。

“吱吱吱——”

跟上来的雪猴在空中乱跳。

那一身雪白,就像是女鬼飘扬的裙摆。

“哇—哇—哇——”

就在这时,几只乌鸦扑闪着翅膀,怪叫着飞起来。

王二吓得身体僵硬,猛然刹住步子,额头冷汗直掉:“李哥,你有没有感觉……尸体在动?”

李飞:“……”

他本就害怕,结果王二还他怕什么说什么!

“你他娘的,能不能别说话?”

“不,不是,李哥,你看下呗?”

“王二,我看你是活腻——”

他话说一半,看到那滑落出的手指好像动了动,顿时头皮发麻,两手无力的松开,草席前后失衡,尸体瞬间滑落出来。

“啊!”

他吓得跳起来,连连后退好几步,然后双手合十,一阵低头拜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冤有头,债有主,姑娘,我们可没得罪你啊。”

王二也吓得不轻,躲到李飞后面,跟着拜道:“对不起,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别怪罪,我们这就抬你走。”

他这么说,却也不敢上前。

李飞同样不敢过去,还催着他:“你去!你在前面的!”

王二吓哭了:“李哥,我不敢,真不敢——”

但不敢也得敢。

“快去!”

李飞踹他一脚。

王二没防备,直接往前一趴,还趴尸体上去了。

“啊啊!”

王二惨叫连连。

声音太大,惊得风吹树动,影影绰绰。

“哇—哇—哇——”

无数乌鸦从树林里展翅飞出,阴森怪叫着冲向了天空。

“别叫了!”

李飞把人拽起来。

王二吓哭了:“李、李哥,尸体、尸体好像动了。”

像是回应他的话,那地上的女尸,猛然坐起,长发披散,面白似鬼,唇角滴血,黑溜溜的眼睛定定看着两人。

“娘呀!诈尸了!”

两人吓得拔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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