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哪个太监敢真的打皇帝宠妃的父亲呢?

尤其皇上偏宠桑家女几乎没有下限。

是以,桑坤确实挨了一顿打,但都是皮外伤,也就看着鲜血淋漓、吓人了些。

正好堵住了大臣们的嘴。

“尔等对这处罚,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贺赢目光冷厉,语气带着威胁。

大臣们看着浑身染血的桑坤,面面相觑,默契闭了嘴。

“臣、臣自知犯了大错,愿拿出一半家财,补偿百姓损失。”

桑坤面色惨白,趴在地上,衣服滴着血。

贺赢看了,点头允了,又让人送他回府。

另外,派了两名御医过去治疗。

桑府

桑坤一回到房间,就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妻子林氏见他这般,心疼地直掉眼泪:“自从阿烟回来,你就连遭祸事,难道她那命格——”

“你快闭嘴吧。别人那么说,你也跟着说,是想她被赶出皇宫吗?”

桑坤疼得心情暴躁,说话也就冲了些。

林氏是个好脾气的,挨了训斥,也没往心里去,还柔声劝着:“你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

桑坤没生她的气。

他如今气的是那些大臣,还有为首的姜重玉!

该死!

他疼得捶着枕头,恨恨说:““那姜重玉屡次跟我对着干,混账玩意儿,我必让他血债血偿!”

林氏一听,吓得去捂他的嘴:“老爷,你疯了!这话不能说啊!”

桑坤没疯。

相反,疼痛在身,特别理智。

他面色阴沉,眼里发狠,吩咐道:“你派人去龙禅寺,接桑烟回来。我要见她。”

*

桑烟正在房间看着佛经。

小沙弥来传话:“施主,有人自称是桑家仆,要见你。”

桑烟捕捉了“桑家仆”三个字,猜测是桑坤派来的人,想了一会,还是出门去见了。

门外笔直站着四人。

他们都很年轻,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腰间佩剑,应是桑坤身边的近卫。

其中长得最好的,看着最有气势的,上前一步,拜道:“见过大小姐。”

桑烟不认识他,就问:“你是谁?”

那人立刻自报了姓名:“属下是大人身边近卫段洋。”

果然是近卫。

桑烟又问:“来此何事?”

段洋回道:“大人想见您,让我等来接您回府。”

桑烟不觉得回府有什么好事,便先打听:“回府何事?”

“属下不知。”

“我父亲在忙什么?”

为何桑坤有事不亲自过来说,而是请她过去?

段洋想了一会,还是如实说了:“大人犯了错,受了杖刑。”

桑烟:“……”

杖刑?

看来贺赢真的从严处理了。

“杖责多少?”

“五十。”

好像有些多了。

桑烟有点心虚:“他……可还好?”

段洋并不知具体伤情,只能说:“皇上已派了御医诊治。”

桑烟听到这里,猜测回桑府要挨训或者听唠叨,便说:“我在礼佛,需得七七四十九天,期间不得离开龙禅寺,不然,功亏一篑。你们回去吧。若有急事,就派人来说事。”

段洋也知道桑烟礼佛之事,听她这么说,顿了一会,告了退:“那属下回去复命。”

四人很快离开。

桑烟回了房间,抄写着佛经静心。

隔天

她正做早课。

原主母亲林氏来了。

她带了些原主爱吃的点心,却在见她时,先掉了眼泪。

桑烟看不得她哭,便先出了声:“我已经知道父亲受伤了,也相信皇上惩处时心里有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母亲便不要伤怀了。”

林氏擦着眼泪说:“夫妻本是一体,你父亲三番两次受伤,为娘心里怎能不难受?”

桑烟对桑坤没什么好感,漠然道:“你难受,那些被抢占水田的百姓不难受吗?那些田地是他们活下来的依仗啊!”

“你父亲已经捐出一半家财,对他们做出补偿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把林氏问住了。

林氏咬着唇,不知说什么好了。

桑烟继续说:“你说夫妻一体,那父亲做什么事之前,你怎么不劝着?不要说他不听你的,你试着劝过吗?表达过自己的想法吗?母亲,你该强势一些了。如果父亲朝你发脾气,你跟我说,我是站你这边的。你懂我意思吗?”

她暗示自己会保护她。

她想给她勇气,让她活得“放肆”些。

林氏软了一辈子,讪讪道:“我什么、什么都不懂。”

“不懂可以学习。是非曲直,一个品行正常的人自有论断。”

“我、我——”

“你过来,肯定是父亲说了什么。那么,你就替我传几句话吧。不要再打着我的名头,做些徇私枉法、滥用职权的事。我不是他的保护伞。如有下次,我会让皇上安排他做个散官。”

她言语犀利,不讲一点情面。

林氏很早就开始怕她,也没敢多说什么,留下点心,便下山去了。

桑烟送她到山脚,目送她上了马车。

今天是个艳阳天。

血雨已停,但留下的恐惧还未消散。

很多人都来烧香拜佛。

桑烟也随着人群上山。

忽然,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清瘦男人蹲了下来,抱着肚子,面色发白,冷汗直掉。

“哎,你怎么了?”

“小伙子,可是吃坏肚子了。”

“那肯定是吃坏肚子了,你瞧瞧,那大肚子,大的跟个孕妇似的。”

“哈哈哈,小兄弟,你这几个月了?”

……

围观的人很多。

有的人关心,有的人打趣。

那小伙子被围在里面,本来痛得惨白的脸瞬间涨红,眼里更是写满恐惧。

“走开!都走开!”

他弓着腰,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住脸,往山上跑。

围观的人群渐散。

桑烟也散开了,对这小插曲,更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寺里走。

秋枝静静跟在她身边,忍不住说:“小姐,你看到了吗?那男人的肚子真的好大,像是怀孕了。”

桑烟看多了现代男人的啤酒肚,便多说了两句:“有些人家里有钱,吃得好,脑满肥肠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秋枝也觉得男人大肚子不稀奇,但那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怪怪的。

“我看他那穿着,也不像是有钱人,而且,除了肚子,身上也没多少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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