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继续道:“二哥,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这句话有很多含义。
魏瑾亦并不清楚魏若说的哪一种。
或许她是希望他下次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能提前告知她,带上她一起。
或许她是希望他能认可并相信她的能力,在适当的时候将事情放心地交给她去处理。
又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但是魏瑾亦没有问,有些问题的答案未必要知道,有时候问出口了,便没有收回去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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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院里住了三日后,魏瑾亦的身体情况稳定了下来,众人开始启程返回蓟辽的睿王府。
为了照顾魏瑾亦的身体情况,这一趟众人走得极慢,一直走了半个月才回到睿王府。
魏瑾亦现在身上的伤口大多正处于愈合当中,但都已无大碍了,只有双腿暂时没有了知觉,无法行走。
魏若没有告诉魏瑾亦他的腿以后还能不能走,只告诉他,伤及筋骨,需要恢复的时间会比较久。
许柱山用木头为魏瑾亦做了一把轮椅。
他也知道区区一把轮椅并不足以报恩,但这也是他眼下仅能做的了。
魏若每日一早来魏瑾亦的房里给魏瑾亦换药,陪着魏瑾亦用早膳,喝药,然后推着魏瑾亦到院子里晒太阳。
再然后二人便一起在房间里处理事务,一张书案,一人坐一边。
等到一起用过午膳后,魏若才会短暂地出门一趟,去到田间地头忙做一些实地考察,亲自耕种的事情。
到了晚上,魏若除了帮魏瑾亦换药之外,还会帮他按摩双腿,确保他的双腿肌肉不会因为长时间没有行动而萎缩。
每到这个时间,魏瑾亦的眉头就会皱成“川”字。
他不止一次拒绝过魏若,甚至要求换小北来,但都被魏若给否决了。
“我的手法更为专业,他们的都比不了我的,我不能将这么重要的一项工作交给不专业的他们。”
魏若的理由很充分,由不得魏瑾亦拒绝。
即便魏瑾亦叫来了其他人,但都会被魏若遣走。
没有魏若的同意,即便是魏瑾亦的命令,小北他们也不敢从。
是以给魏瑾亦的腿按摩的工作还是由魏若亲自来做。
今天是回来的第三天,也是魏若帮魏瑾亦做按摩的第三天。
房间内,昏黄的烛光照得房间通亮。
魏若坐在低矮的凳子上,正准备开始。
魏瑾亦坐在轮椅上,神情凝重地看着魏若。
当魏若的手再一次伸向魏瑾亦的腰间,要帮他解下腰带之时,魏瑾亦的手按住了她的。
“若儿,你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魏瑾亦神情严肃道。
“为何不能?”魏若反问道。
“你日后若想要再嫁,就不该再与我有任何过于亲密的举动。”魏瑾亦道。
“我何时说过我日后还想要再嫁的?”
“即便你没有想过日后的事情,如今这般也是不妥当的。”魏瑾亦的神情隐忍、克制。
“如何不妥当?”魏若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手从魏瑾亦的手掌之中抽了出来。
然后继续去解他的裤腰带。
魏瑾亦神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如此亲密之举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
“你我不就是夫妻吗?”魏若神情自若地反问道。
“若儿……你明知道我们不是……”
“或许对你而言不是,但对我来说我们是。”
魏若继续忙活着手上的动作,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
魏瑾亦猛地睁开眼睛。
“若儿你说什么?”
魏若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迎上魏瑾亦的目光。
“二哥你刚醒来那日我对你说过等你好了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对吧?”
魏瑾亦继续不解地看着魏若。
“二哥,我对你有了超乎兄妹的感情了。”魏若道。
魏若说着,苦笑了一下,看着魏瑾亦那目瞪口呆的模样,知道他被自己的话给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魏若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吃惊,我也觉得这有些不应该,但我确实对你有了一些超乎寻常的想法。”
“原本我是不打算与你说这些事情的,我并不想破坏我们之间原有的关系的。但这一次你受伤的事情让我觉得或许我应该告诉你。”
“一来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人的生命那么脆弱,谁知道哪一天我们就永远都见不到了呢?就像这一次,你差点就回不来了,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了。有些事情当下不说出来,可能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二来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你用性命相护的人对你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也好让你知道我到底值不值得你这般用性命相护。”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此举是否会不合规矩,是否会影响我日后的婚嫁。我本就不打算再嫁,更何况我如今还对你动了心思,更是不可能再与他人谈婚论嫁了。”
经历了这么多,魏若也学会了坦然面对自己内心对魏瑾亦生出来的那些想法了。
想要便是想要,喜欢便是喜欢。
她没办法再为自己找激素、内分泌、青春期的萌动这样的借口,不如坦然地接受自己动了心的事实。
二哥这样待她,她动心也是人之常情吧?
魏若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完之后,看着魏瑾亦那错愕的模样,自觉此刻也不好打扰,便起身离开了房间,留给他独处的空间。
走到门外的魏若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明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大概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些话会给二哥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带来巨大的冲击。
不管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都不后悔。
这是在她等待他苏醒的时候就做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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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魏若起床后到迎竹苑。
见到小北,魏若询问:“你们主子起了吗?”
“主子很早就让小的伺候起来了。”小北回答道。
“如今他在做什么?”
“主子一个人在书房里头坐着,已经两个时辰了,属下也不知道主子他怎么了。”小北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