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
楚恒目光阴冷地望着睿王府的粥铺的位置。
他被禁足了数日后,这两天总算被解了禁。
而代价就是他的舅舅齐彦松承认了所有罪行,撇清了事情与他母妃的关系。
尽管如此,母妃还是被降了位份,从贵妃降为了嫔。
而他本人看似没有受到直接的惩罚,实则他心里清楚,他已经失去了争夺储君的可能性了。
因为他父皇会担心一旦让他登基,他会报复与徐家有关的人,会伤害到他与徐皇后所生的睿王。
可笑,真可笑。
他谋划至今,一步一个脚印,却因为这样一桩陈年往事彻底地与皇位失之交臂。
可恶的楚澜趁此机会收买人心,笼络朝中大臣。
就连一向站自己的范家也因此倒戈,开始向楚澜靠拢。
他现在可以说是失了大半的胜算了。
近几日,朝野上下都在夸赞睿王府的善举,于是他就亲自来看看,这睿王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魏清若倒真是一个贤内助,配楚亦这个病秧子当真可惜了一些。”楚恒低语道。
他的身旁,齐诗婧听着楚恒的话觉得无比的刺耳,却不敢出声。
她知道,齐家出事,让她从原本帮衬表哥变成了拖累表哥。
这段时间里,表哥待她的态度已经远不如前了,甚至已经不曾宿在她的房里了。
楚恒转头看向她:“诗婧,作为本王的王妃,本王希望你能有些用处。今日本王带你出来,也是为了让你看看外头正在发生的事情,时间不等人,你我已经没有时间沉浸在齐家出事的悲伤当中了。”
“表哥放心,我会的。”齐诗婧笃定回答道。
齐诗婧知道她现在只能这么回答,父亲已经被关入大牢了,她不能让自己失去最后的利用价值。
齐诗婧的目光也落在了远处的粥铺前,她倒是也有心学魏清若,只可惜如今各方面条件都不具备,钱她倒是有,齐家虽被抄家,但皇上念在她当初年幼,且已为裕王妃的份上,并未处置她,她的嫁妆自然也就保全了下来。
可如今的情况是,齐家被抄家了,她除了王府内的心腹已无可用之人了,即便有钱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调度到大量的粮草。
既需要有资源,还需要能打通各个运输渠道,而这些都是她眼下所不具备的。
更何况有魏清若珠玉在前,她再做一样的事情,不管做成什么样,都会被认作是东施效颦的。
而她的困境还不止于此。
听闻睿王妃近来在与一些京城贵妇人一道弄一个叫群芳会的组织,专门用来救助灾民,参与其中的皆是权贵阶级的女性。
许多她曾经的至交都参与其中,唯独将她摒弃在外。
齐家已经被定罪为当年陷害徐国公府的人了,那她自然也成了与睿王府有血海深仇的人了,睿王妃不仅不会让她参与其中,还会孤立她。
所以虽然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实际上齐诗婧并不知道如今的她还能做什么。
除非……她能帮朝廷向西北谭家借到粮食。
齐家和谭家是有些渊源的,她也曾与谭家小姐谭筱筱有些交情,只是她也不知道这份交情在借粮这样的大事面前能否起到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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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
“这些就是近些日子裕王府的动向了。”
薛绍元向楚澜汇报完了有关裕王府的情报。
楚恒近来忙活了不少事情,但从目前来看这些事情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从前和齐家往来较密的几家如今都对楚恒避之唯恐不及,陆家更是谢不见客。
他折腾了一圈,也未能挽回颓势。
楚澜面色平静地听完了这些,那张冷峻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毫无波澜,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接着薛绍元继续汇报关于谭家的事情。
“我们派去西安府与谭家的人洽谈失败了,谭家说没有多余的粮食。”
“他们不是没有多余的粮食,而是不愿意。”
根据楚澜对那边的了解,他们的手上是不可能没有粮食的。
但谭家不肯借粮给朝廷,朝廷也不能勉强。
楚澜道:“再派人去试试。”
“是。”
“睿王府呢?”楚澜接着问道。
“睿王妃连着施粥救人已有十日,日夜不停,除此之外没见睿王府有其他举动。”
“睿王妃手上有多少粮草可有查清?”楚澜问。
“属下无能,目前尚未查清楚,只查到最近半年,睿王妃总共往睿王府运送了三万石的大米,三万石的红薯,一万石的煤炭,还有大量的棉花。”
当时京城的人还觉得睿王妃此举有些愚蠢,如今看来她不仅不愚蠢,还十分有先见之明。
楚澜顿了顿,而后又问:“那个叫王堇的人,可有查到什么?”
“属下并未找到任何与此人有关的消息,他的路引也为找到……”
“所以本王可以理解为,此人的身份可能是假的对吗?”楚澜道。
他曾在台州府见过王堇,如今此人又出现在了京城,如果是真实存在的人,他往来各地必须要有路引。
现在没有路引就是从侧面佐证这个人可能是不存在的。
“属下不知。”薛绍元答。
楚澜沉默了片刻,而后就让薛绍元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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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伯府。
白氏被罚后躺了一段时间,如今倒是能下床了。
坐在自己卧房的书案前,一手翻阅着账簿一手打着算盘。
越算越恼,越看越头疼。
最后干脆拿算盘出气,狠狠地敲了几下。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砸起算盘来了?”
魏明勇一进门就看到白氏烦躁的举动。
“还能怎么?今年铺子的收益奇差无比,庄子上的粮食产量也极低,都不够我们家里自己开支的!”白氏烦躁的很。
“前两年收益不也不好吗?日子也照样过来了,你这么担心干嘛?”魏明勇不以为然道。
“这能一样吗?前几年收益差,但是家里的账是走公中的,不足的部分爹娘会贴补,今年被三房那群没良心的一闹,此后各房的开销都自己负责了。”白氏狠狠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