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亦并未回应魏清婉的问话,眼神锋利地看着云氏,等着云氏的回答。
云氏面色微白:“如今外头只是些传言,如果现在将婉婉送去庄子上,不就等于自己坐实了罪名?”
“二妹妹已经数日不去上学了,要说坐实罪名早就已经坐实了,不差这一步。”魏瑾亦道。
“那不一样,这几日婉婉没去上学我说的是她病了。”云氏解释道。
“生病了一样可以送去庄子上养病,信她病了的依旧会信。”
“那怎么一样?”
“母亲对外称大妹妹十三年不在府上就是在乡下庄子上养病,这里有在大妹妹身上用得,怎么在二妹妹身上用不得?”魏瑾亦道。
云氏被魏瑾亦堵得哑口无言。
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在府上沉默了多年的庶子竟如此的伶牙俐齿!
魏清婉依旧不解:“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何说我名声不好?”
云氏看了一眼魏清婉,也知道这事她早晚是要知道的,也就没有瞒着了。
“你的事情外头已经传开了。”云氏说着叹了口气。
闻言魏清婉脸色顿时煞白。
怎么会这样?外面都传遍了?
那……那……她岂不是……
一想到后果,魏清婉的脑子就嗡嗡作响,一系列不好的联想通通涌入脑海。
云氏又对魏瑾亦说:“你说的这事容我想想再做决定,今天时间已经晚了。”
“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魏瑾亦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氏的脸色更难看了,眉头凝起,目光发冷。
“井虎,请二小姐去乡下。”魏瑾亦发号施令。
魏瑾亦说完,井虎带人进入厅内,出现在魏清婉的跟前。
“二小姐,请。”井虎一脸严肃,气势汹汹。
魏清婉面无血色,身体颤抖着。
“啪——”云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怒斥道,“放肆!你还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吗?”
魏瑾亦岿然不动,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松动,继续指挥井虎:“如果二小姐不肯配合,就让府里的粗使婆子直接将二小姐架下去。”
“魏瑾亦,你一个庶子,当着我这个当家主母的面发号施令,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该被拖下去受罚的人是你!”云氏怒道。
魏瑾亦没有理会云氏,对井虎道:“请二小姐去庄子上。”
“没有我的同意,谁敢动?”云氏怒斥道。
然而云氏没想到的是,她的命令并没有起到作用,依旧进来了两个粗使婆子,当着她的面,架起了魏清婉。
“娘!娘救我!娘……”被架起来的魏清婉哭喊着回头向云氏求救。
云氏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在自己的家里,竟还有自己指挥不动的下人!
“反了,你们这反了!你们到底是谁的人!竟敢无视我的命令!”云氏怒不可遏。
她的怒斥没有起到作用,魏清婉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家中下人强行带了下去。
云氏起身怒指魏瑾亦:“你这个逆子,你到底对这个家里的人做了什么?”
怒火攻心的云氏感觉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翠屏连忙扶住她。
魏瑾亦依旧面无表情:“我已经与母亲说过了,我只是希望将二妹妹送到庄子上去。”
说完,魏瑾亦起身离开。
“他……他……”云氏两眼往上一番,一口气没缓过来,当场昏了过去,倒在了丫鬟们的身上。
魏若这会儿也有些状况外,说实话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她也没有料想到的,二哥没有提前与她提过会做这样的事情。
而她也没想到,二哥竟然如此大胆,当着云氏的面处置了魏清婉,这可是连大哥都做不到的事情。
魏若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云氏后,追着魏瑾亦离开了膳厅,追到苍云苑的门口刚好追上魏瑾亦。
“二哥。”
听到魏若的声音,魏瑾亦停下脚步。
“二哥,你这样会不会有事?”魏若问道。
二哥是庶子,这样气当家主母似乎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别的魏若倒是无所谓,只是不想二哥因此遭到牵连。
她知道魏明庭是疼爱二哥的,但如果二哥做得太过,即便是父亲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不会,等父亲回来,我会与他说明。”魏瑾亦回答道。
魏若看着魏瑾亦,有些疑惑又有些触动。
魏瑾亦继续道:“此事处置得本就有失偏颇,即便魏清婉死罪可免,也不可以对她如此宽容。”
说着魏瑾亦伸手下意识地想摸魏若的头,又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合理,便又收了回来。
“不必担心我,我有分寸。”魏瑾亦补充道。
魏若点点头,顿了顿,又补充道:“谢谢二哥。”
二哥做这些是为了自己,虽然她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被魏清婉拖累,但有人这样关心自己,魏若还是不由地感觉到暖心。
魏瑾亦没说话,二人一起并肩走了一段路,直到快到听松苑的时候分开,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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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魏明庭回了府。
刚回府他就听说云氏被魏瑾亦气晕过去的事情。
魏明庭忙赶回苍云苑看望,然后从云氏的贴身丫鬟翠屏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翠屏也不敢添油加醋,只是实事求是地将事情的经过陈述了一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少爷会突然发难,更不知道为什么府里的人会听命于二少爷而无视了夫人。
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夫人也是这样被气晕的,至于二小姐,这会儿应该人已经到庄子上了。
听完翠屏的话,魏明庭看了眼床上的妻子,并未如其他人预料的那边立刻发怒。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出了门,亲自去往迎竹苑。
迎竹苑内,魏瑾亦像是早就预料到魏明庭会来找自己一般,在书房里静候着,并且已经准备好了的茶水。
魏明庭进门后看着魏瑾亦,并未立刻责备或者发难,而是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沉声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语气有些无奈,疑问居多,并未有太多的责备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