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狠心杀子的女人
邱红樱急火攻心,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全部变成破口大骂。
她眼尾悬着一滴泪,欲落未落。
杏眼睁得圆圆的,几丝怒容从脸上划过。
武镇安看着这样的邱红樱,一时间有些怔愣。
他从未见过邱红樱露出这般姿态。
一股暖意由内而外将他包裹。
他忍不住眼眶更红。
与此同时,一直守在外面的,武功寨的其他人也陆续冲了进来。
“大当家,我们都是有手有脚的人,你离开一段时间,我们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看好寨子的。”
“对的对的,你不用担心我们,大当家,我们最担心最放不下的是你啊!”
“你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如果因为我们放弃了能救命的机会,叫我们以后如何有脸面苟活于世?”
“二当家说得对,守好寨子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并不是大当家你一个人的任务。”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房间内变得有些嘈杂。
但他们的目的完全一致。
都希望武镇安跟着温今宜去北幽城疗伤。
在众人的劝说下,武镇安的内心也开始动摇。
他终于松口,感激的看向温今宜。
“那就麻烦你们了,温姑娘。”
寨子里没有马车,不过有拉货用的板车,稍微改一下加上个棚子,能够阻挡几分夜里的寒风。
众人对温今宜连连道谢,随后去给武镇安准备行囊。
邱红樱擦了擦眼角,将情绪调整回来,又变成了往日那个直肠子的姑娘。
“温姑娘,多谢你仗义出手,以后我邱红樱愿意听凭你差遣。”
“我知道你想要调查清楚北阳城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元安县主是个极其心狠手辣的女人。俗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她会。”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邱红樱直率真诚的眼眸中渐渐浮起冰花,令人感觉后背一凉。
温今宜没有着急开口,静静的听她继续往下说。
邱红樱突然好奇的看了温今宜一眼。
没想到温今宜一点都不追问,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元安县主已经三十,她虽然没有成婚,却在府中养了不少男人,当然,是早些年的时候,如今已经没有了。”
“那年她刚到长岭县没多久,就诞下了一个男孩,一直养在膝下,对外界也没有过隐瞒。”
“后来一场大火,把县主府烧的一干二净,同时烧死了她的儿子。”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不说悲痛欲绝一夜白发,至少也会意志消沉难过一段时间,可元安县主像没事人一样,一心打理生意,赚钱,修缮县主府。”
“世人都说她冷血无情,对亲生儿子的死无动于衷,后来有传言称,那场大火最先烧起来的,就是她儿子住的房间,而且县主府上蓄水的水缸,被人动了手脚,居然全都结冰了。”
“发现起火的时候,火势并没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如果她有心,一定能把人救出来,可那孩子最后还是烧成了一具焦尸,面目全非,凄惨得很。”
如果只是水缸被动了手脚,或许还能用巧合盖过去。
可起火点、还有无动于衷的元安县主,实在令人不得不多想。
“她跟她儿子有仇?”温今宜问道。
邱红樱摇摇头,“正相反,在那之前,元安县主对教育的事一直亲力亲为,不管到哪都把孩子带在身边,据说非常的疼爱。”
“可后来发生那场变故,实在太过诡异。”
邱红樱一直都想不明白,明明元安县主很看重那个儿子,虽然不知道生父是谁,但很明显是下了功夫和心思培养的。
“反正民间猜测纷纭,很多人都说她受不了孩子成为自己的污点,所以才故意布下失火局。”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哪怕贵为皇家公主都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名声。
未婚先孕,未出阁却养着一个那么大的儿子。
可想而知,元安县主这些年承受了多少外界的流言蜚语打击。
换做如果是心性不够坚韧的女子,早就一根白绫吊死了。
元安县主能够撑着,把孩子养那么大,足以证明她内心有多强大。
只是,内心那么强大的一个人,那么多年对外界流言蜚语毫不在乎的一个人,真的会因为‘污点’之说,狠心把亲儿子烧死吗?
即便她真的狠得下心,那孩子死后,她又不悲不痛,全然无感。
处处都透着蹊跷。
不过温今宜不想去关心这些,“这些跟北幽城失踪案有什么关联吗?”
邱红樱一噎,继续道,“这些年,元安县主长居长岭县,几乎没有踏出长岭县过,而她在外面的所有产业,都交给县主府的大总管处理。”
“而那位大总管,正是袁春山。”
温今宜瞳孔飞快一缩,紧接着又恢复正常。
如此说来,元安县主跟这件事是脱不了干系了。
甚至很有可能背后的主使就是她!
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邱红樱提供的消息,可谓是一个重要的进展。
温今宜觉得,那个烧死在大火里的孩子很是蹊跷。
想要查清真相,避免不了跟元安县主交手。
她得回去让祈砚舟好好查一查,尽可能多掌握一些关于元安县主的消息。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又感觉你有不得不去查的原因,温姑娘,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们武功寨上下都会鼎力相助,你别看我们伤残老幼多,除开他们,其他人可都是精锐战力。”
“好,我知道,多谢你的一片好意。”
月亮高悬,黑夜如墨。
一行人踏着夜色,后半夜才回到北幽城。
祈砚舟如同望妻石一般,站在郡主府门前,两只火红的大灯笼悬挂在牌楼上。
金红色的光晕染在他身上,连落在他发间的雪都变得温暖起来。
见到温今宜轻盈的身影,祈砚舟墨色的眸子略微松动,快步上前打开自己的玄色大麾,将她整个人罩了起来。
被温暖包裹,温今宜下意识去拉他的手,只感觉一阵刺骨的冰凉。
惊讶道,“你在外面站了多久?风雪这么大,你怎么不知道回去等?”
祈砚舟眼神略带几分幽怨,情绪慢慢浮现在脸上,好像一片深情被人辜负了一样,而温今宜正是那个负心汉。
“阿扶,你又单独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