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离开好一会儿，姜鸾才从位置上站起来。
她看了眼姜老夫人，低声道：“祖母，公主府的栀子花开得正盛。”
“孙女的戏曲也听了，茶也听了，想去赏花。”
姜老夫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开口道：“去吧，小心点。”
姜鸾连忙点头，“是，祖母。”
离开的那一瞬，姜鸾的目光落在姜止身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姜止才不管，等着看戏。
她拈起一小团送入口中，这是芋泥混着乳酪馅的，绵软可口。
姜老夫人见自家孙女如此的淡然，开口道：“止儿，昭阳公主府的栀子花开了，你跟你表姐也去看看吧。”
姜止笑了笑，“祖母，栀子花有什么好看的，戏才好看。”
姜老夫人还未从姜止这句话中回过神来。
阁楼来了许多西域来的歌姬。
珠帘遮面，赤足踩地，舞步流转间，脚腕上小巧精致的铃铛叮铃作响。
姜止抬起眼眸，眸光落在一旁正在与昭阳公主说笑的皇贵妃身上。
她思绪片刻，想着午时应该换好衣服了。
姜止垂下眼眸，就听到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听这脚步声，午时来了。
果不其然。
姜止抬眸看去，就见到一个身着麻衣的午时匆忙走到昭阳公主面前。
她身子都在颤抖，支支吾吾开口道：“皇贵妃娘娘，公主，出事了。”
昭阳公主立马起身，立马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午时道：“我方才去给各位公子的雅间送佳肴时，听到，听到男子雅间里有女子的声音，好像是在苟合。”
“什么？”昭阳怒道，“居然敢在我府里做这等事情，不要命了吗！”
她转头对皇贵妃道：“皇母妃，昭阳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您先在这休息。”
姜止转头看看四周，“祖母，鸾妹妹怎么去赏花如此的久？”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啊。”陆念秋道，“不会她丢了吧？丢了也就不好了，要不我们去找找吧。”
姜老夫人拄着拐杖，思量片刻，对着昭阳道：“公主，我们家二丫头现也不知在府中何处赏花，允我们寻下二丫头，寻到我们便先离府。”
“无妨。”昭阳道。
皇贵妃唇角微勾起，“去吧。”
在午时的带领下，赶往雅间。
此刻，坐在椅子上的文衍燃听到点什么，偷偷跟着昭阳去捉奸。
不多会，他们来到最北的雅间。
越是走近，房内越是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沅哥哥，你是不是......最，最爱我的......”
“听话，专心点。”
接着，就是断断续续的娇喘声和男子的荤话。
门口的几人愣住了，姜止的笑意在嘴角徘徊。
虽然她厌恶这样的声音，但是这样看来还挺爽的。
昭阳脸色骤变，推门而进，就看到就见到一位穿着西域舞衣，露出腰腹的女子，正欢快的骑在男子身上。
床榻的上的两人顿时急了。
因来的仓促，顾沅立马就将姜鸾甩开，慌慌忙忙穿上衣裳。
顾沅样貌清秀，又是皇家子弟，平日在外也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此刻的他，身上青色袍子松散地挂在身上，头发散乱着，哪里还有点皇家子弟的气度。
“顾沅哥哥，你们在做什么！”昭阳怒道。
见众人围观，他立马将所有罪责推到姜鸾身上，“本王是被这个妖女蛊惑的！”
姜鸾死撑着身子，瞪大了双眼看向顾沅，“什么？”
姜老夫人看到姜鸾穿成歌姬模样时，顿时怒气中烧。
“姜鸾，你为何穿成这幅模样？”
姜鸾不敢讲话，颤抖的看着姜老夫人，爬到姜老夫人面前，哽咽道：“祖母，祖母，不是我，不是的，我们......”
姜老夫人气得面色通红，立马吩咐到身旁的嬷嬷。
“赶紧拿件衣服，给她穿上，丢人现眼的东西！”
说着，一个嬷嬷走过来，将外套脱了，披在姜鸾身上，又将姜鸾从地上扶起来。
突然冒出来的文衍燃，出声，“呀，你在做游戏？”
姜止紧抿唇，挠了挠小脸蛋。
姜老夫人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和璟王殿下在一起？”
姜鸾咬着唇，支支吾吾，“祖母，是孙女走错了，孙女不知道为何？”
“本王洁身自好，是受到这个妖女蛊惑！”顾沅补刀道。
姜鸾被顾沅这句话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还没等她开口，姜老夫人勃然大怒，猛地伸手，一耳光狠狠甩在姜鸾脸上。
“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姜鸾完全被那一巴掌扇懵了，脸颊吃痛，瞬间眼泪啪啪往下掉。
姜老夫人拄着拐杖，面色极其难看。
姜止微微一笑，“祖母，若是如此，那回去定要好好验验鸾妹妹是否为清白之身。”
姜止解释道，“璟王殿下说，是鸾妹妹蛊惑的他，那若是她身子清白，那便是空口无凭了，若是不清白......”
姜止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的传入门外众人耳朵里。
“这就是捉奸吗？”文衍燃好奇探出头道。
“你......”趴在地上听到这句话的姜鸾猛地抬起头。
姜止站在一旁，面色平静。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再度传来。
姜老夫人紧紧拄着拐杖，走到姜鸾面前，眼神狠厉，“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去赏花吗？为何会来这里？”
姜鸾被姜老夫人的面色吓得往后缩了缩。
她连连摇头，“祖母......我也不知道，真的，孙，孙女......孙女”
“啪！”
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响亮的耳光又一下狠狠甩下来。
“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你要丢尽姜家的脸吗！”
姜鸾右脸刺痛，她伸手摸着脸，低头抽泣，就听到姜老夫人愤怒的声音。
“来人，将二小姐拖回府！”
这终归还是关系到镇远侯府的名声，姜老夫人自然是希望这件事情越早越结束。
两个姜老夫人身旁的嬷嬷走过去，将姜鸾扶着就往房间外面走去。
姜鸾出去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压根抬不起头。
见人走后，姜老夫人脸上才勉强挤出来一个弧度。
姜老夫人对着昭阳道：“公主，今日，是府上的二丫头打扰了公主的宴席。”
“老身给公主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