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易枫昏暗的视线里,似乎闪过了微弱的光亮,他本能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浑身也虚弱无比,全无一丝知觉。
挣扎了数次,依旧连手指头都难以动弹。
那种极度的虚弱感,好似来自他的灵魂深处,让他的身体疲惫到了极点,连最基本的睁眼都难如登天。
直到依稀的声音远远传来,才让易枫的意识愈发清楚。
“人之初,性本善……”
由稚嫩声音诵读出的启蒙之词,如同清泉汩—汩作响,荡涤着易枫疲惫不堪的心神,也让他确信自己还活着。
不知自觉间,易枫浑身都开始焕发出微弱的热度。
随着日上三竿,空气变得愈发温暖,易枫终于也有了一丝气力,沉重的眼皮得以缓缓抬起。
朦胧的视线里。
高悬头顶的房梁很是普通,不过是寻常木材,却不见丝毫灰尘,让人感到很是舒适。
呆呆看了几息,易枫开始努力挣扎转头。
视线逐渐变得清楚起来,他也终于看清四周的桌椅和陈设。尽管有些陌生,那简单雅致的布置,却让他印象极好,空气中淡淡的清香味,也让他感到说不出的安心。
此时此刻。
他总算明白了,原来自己身处于一间陌生屋子里。
这屋子整洁简单,又不失雅致。
想必,主人应该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就在他努力挣扎,想要试着起身看看的时候。
一道白裙倩影缓缓踏入房门。
来人是个女子,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美得不可方物,温柔的眉眼里,露出自然的惊喜笑意,仿佛门外的阳光一般,纯净温暖。
“你终于醒了。”
柔声一言,如珠落玉盘。
初见一眼,易枫已惊为天人。
那女子碎步近前,静立在软塌边目露关切,身上飘散着恰到好处的淡淡清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虽然言辞和神态都很平易近人,但那绝美的容貌和出尘气度,却是让人生出一种不敢亵渎的距离感,彻底看呆了易枫。
女子似乎并不在意被人盯着,只是柔声询问。
“你感觉怎么样?”
“你的伤势很重,好在总算醒了,如今能说话吗?”
几问过后,易枫才回过神来。
努力蠕动了几次喉咙,终于说出了时隔许久的第一句话,虽是本能的应答,却略显生疏和笨拙。
“我,我能说话……”
听到这话,女子才轻舒了一口气。但看着易枫呆呆的模样,她却被逗得莞尔一笑。
眼见易枫虚弱无比。
女子便扶着他喝了点清水,又端来一碗清粥,以汤匙喂食,动作轻柔细心。
水米下肚之后,易枫的身体被彻底唤醒。
他终于有了一丝气力,能够断断续续出言,两人就这样开始交谈起来。
“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芳名。”
“我姓白。”
“原来是白姑娘,我,我将来结草衔环,也定会报答姑娘的恩情。”
“你是谁?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交谈不过几句,局面却是突然尬住了。
望着白姑娘关切好奇的清纯目光,易枫突然眼里一愣,只觉脑海一片混沌,怎么都想不起来答案。
“我是谁……?”
“我怎么会受伤的?”
融洽平和的交谈,被易枫的迷茫呢喃中断,他的神色变得愈发呆滞,仿佛得了癔症一般,不断地重复着刚才的问话。
看到那模样,白姑娘心里暗暗一叹,也不再多问。
扶着易枫躺倒在软塌上,只是柔声安抚。
“你重伤未愈,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
“今后,你就在这里养伤吧。”
望着那道离去的白裙倩影,易枫呆呆应声,就算心头有着万千疑惑,此刻也感到无比的心安和温暖。
就在此时,他脑海中却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
“这个世上,只有妹子才是真谛。”
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这话,易枫似乎印象很深,总觉得很是熟悉,此刻也对这话深感赞同。
可惜,无论他再怎么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盯着房梁几息。
易枫脑袋空空,不久便有倦意袭来,再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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