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九道沟村老百姓发现,村周围动物们特别活跃。
狐狸、黄鼠狼、蛇、老鼠、刺猬。
这些动物也不打架,行色匆匆的,像是在寻找什么。
到了晚上就更热闹了:
四面八方鬼火闪动,还能隐约听到人讲话的声音。
幸亏聋婆婆出面安慰,告诉大家,只要别出村就平安无事。
可惜的是,出马仙家联手麻衣姥姥找了半个多月,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村外的荒郊野岭时,田老四家门口被掩埋的枯井,又开始渗出黑水。
只是黑水被厚厚的积雪盖住,谁也没注意到。
时光冉冉,再过半个月就是开学的日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大爷忽然病了,病得很严重。
华九难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让老爷子病情好转。
周所长特意从县城请来的医生,更是束手无策。
李大爷如今已经是八十八岁高龄的老人。
年轻打仗的时候,还落下一身伤病。
若不是近几年,华九难用各种药物调理,怕是都坚持不到现在。
弥留之际,李大爷反而开口安慰哭成泪人的华九难。
“小九别哭,老头子能活这么久,自己都满意。”
“是时候去和死去的老战友团聚了。”
“我就一个遗憾,没能亲眼见到你上大学。”
老爷子说着说着,精神反而好了许多。
可华九难却哭的更加伤心。
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李大爷让华九难拿来烟袋,给他点上。
美美的抽了一口接着说道:
“九啊,去把收音机打开,爷爷要听沙家浜。”
收音机里,阿庆嫂唱声响起: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
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
人一走,茶就凉。
有什么周祥不周祥......
老爷子跟着哼了几句,继续开口说道:
“我这辈子,也没攒下啥好东西,这些勋章就给你留个念想。”
“不过刀我得带走。”
轻轻抚摸着大刀,李大爷豪气勃发: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若是阴曹地府里,有人敢欺负咱老百姓,老头子我还要用这把大刀,和他们拼命!!!”
李大爷说完哈哈大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战火纷飞的峥嵘岁月。
笑着笑着,老爷子渐渐没了声息。
他就这么抽着烟袋、抚摸着大刀,与世长辞。
李大爷的死,让整个小山村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到处哭声一片。
家家户户披麻戴孝,祭奠这位把一切都献给了国家和人民的老人。
这一夜,风雪更大了。
华九难没让任何人陪,自己跪在院中的灵棚里哭泣。
寒风阵阵,常怀远和麻衣姥姥出现在他的身后。
麻衣姥姥并没坐轿,望着李大爷的棺椁一声长叹:
“好人不长命!”
“老弟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可惜可惜,老姐姐我道行低微,渡不了你这大功德之人!”
常怀远点燃三炷香,躬身行礼:
“老将军一路走好!”
就在这时,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风雪都停了。
常怀远赶忙拉着麻衣姥姥进了偏房,附在各自牌位上面。
“范、谢两位大人来了,我二人还需回避。”
华九难抬起头,只见一黑一白两个模糊的人影,不知何时站到了棺材前面。
白色人影开口说道:
“时辰到了!”
“黄泉路长无客栈,看好脚下,您老请吧!”
黑色人影跟着开口:
“请!”
只见李大爷从棺里走出,身后背着大刀。
他先是溺爱的摸了摸华九难的头,又几步走到屋里。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对望一眼,不说什么紧紧跟上。
李大爷看了看因悲伤过度昏睡的聋婆婆,一声叹息。
又走到守着长明灯,哭成泪人的王浅月身边。
“丫头,爷爷走啦,你可要好好的。”
“和你哥一样,努力学习,将来考上大学!”
李大爷说完,对着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抱拳:
“耽误了两位时间,咱们上路吧。”
黑色人影抱拳回礼:
“好说!”
他们路过华九难身边时,白色人影忽然开口:
“小先生,我知道你能看见我们,也能听见我们说话。”
“念及你祖上功绩,我提醒你一句。”
“那边的丫头,紫河车被孤魂野鬼炼了邪术。”
“你得想办法把那家伙找出来,不然的话,小丫头很难活过十八岁!”
注:胎盘又称为紫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