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垂着眼睛,应道:“不知道!”
牡丹气愤的开口道:“肯定是….”
“牡丹!”陈霄飞快的打断着道:“我看不见,天黑,牡丹也没看清!”
牡丹嘴巴张了张,迟疑着:“是….天黑….我没看清!”
萧景神色不动,深深的看了陈霄一眼,转身出去了。
牡丹扑到陈霄膝头上,眼泪汪汪的说道:“夫人,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为救我,你也不会受伤!”
陈霄摸了摸牡丹的头发,叹息着道:“起来吧,我这不是没事吗?”
“更何况,那人明明是冲我来的!”
玉烟看看陈霄、又看看牡丹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牡丹将事情说了,又急又气道:“必定是晋姑娘的人动的手,夫人你为何不让我说,大人知道了,也能给您做主啊?”
玉烟神色大变,急问道:“你是说,有人要杀夫人?”
牡丹连连点头。
玉烟面色沉重,看着陈霄问道:“夫人,您为何不让牡丹告诉大人?”
“若是大人知道….”
陈霄面容沉静,抬眸看着牡丹和玉烟,眼中没有半分波澜:“大人知道如何?”
“大人就一定会为我做主吗?”
“咱们有证据吗?”
“那人是谁,长的什么模样,高矮胖瘦,咱们一无所知!”
“就算抓到那人,就一定会供出晋雨初吗?”
“那人确定是晋雨初指使的吗?”
“告诉了大人,又能怎样?”
“我又没死,依照晋乐在大人心中的地位,就算晋雨初认下来,顶多申斥一顿,为显大度,我还得给晋雨初求情,毕竟她若是成为大人的妾室,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牡丹气愤的道:“难道咱们只能算了不成?”
玉烟满脸的凝重,“以后咱们要多加小心,尽量少走动,防着那晋雨初,一次不成,再来一次!”
“不必了!”陈霄摇摇头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可是….”牡丹和玉烟齐齐出声,想要再劝。
陈霄冷静的道:“天命若顾我,我绝不会死在这萧家,天命若不顾我,防也无用!”
牡丹和玉烟面面相觑。
萧景立在门外,烛光透过门缝,细细的一线映照在他的身上。
他整个人隐在黑暗中,只有手上的白刃,转动间,将光线折射在他的脸上。
第二日,陈宵和玉烟从萧母院子中回来后,牡丹急匆匆的迎出来,急道:“夫人,大人吩咐人送来了这个!”
玉烟扶着陈宵进了屋子,见了牡丹所说的东西,不由的“咦?”了一声。
“是什么?”陈宵问道。
“一把匕首!”牡丹奇怪的说道。
“是一把鲨鱼皮刀鞘的匕首,看着很不起眼!”玉烟补充着道。
陈宵将匕首接了过来,若有所思。
牡丹和玉烟嘀嘀咕咕的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干嘛送匕首来?”
“哪怕送一瓶伤药,也比这个强!”
陈霄抽出匕首,手指抚摸着刀刃,感受着匕首的锋芒。
触手凉森森的,仿佛杀气萦绕刀身,陈霄暗自点头,是把好刀。
耀眼的光芒折射在陈霄的脸上,玉烟和牡丹看见了,面色大变,齐齐道:“夫人小心!”
“这等利刃,可不是玩的,看伤了手!”
陈霄面不改色,将刀入鞘,拿在手中把玩着这小巧的匕首,忽而问道:“昨晚的事情,府里可有什么动静?”
玉烟和牡丹对视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府里没什么异常的,似乎昨晚的事,没多少人知道!”
陈霄点点头,也不再问。
书房内,萧景坐在案几后,提笔处理着公文,两旁各放着厚厚的一摞文书。
百宁正立在一旁说道:“园子里增派了侍卫夜间巡查,那把凶器,就是一般的剔骨尖刀,没什么特殊的标识!”
“夫人将刘婆子打发了,晋姑娘的人就都动了起来,又叫了晋七家的进来…”
万安进来回道:“大人,夏月姑娘来了,说是奉老夫人的命,给您送鸡汤!”
萧景头也不抬的道:“叫她进来!”
“是!”万安转身出去了。
夏月提着食盒进来,不着痕迹的看了萧景一眼,脸上浮出一个笑来:“大人,您歇一歇吧!”
萧景下笔如飞,随口道:“搁着吧!”
说着,夏月将食盒打开,端出里面一罐黄灿灿的鸡汤来:“这是老夫人交代的,专程给您熬的,您用一碗,回去了,我说给老夫人听,她也高兴不是!”
将汤盛了一碗出来,夏月殷切的看向萧景。
萧景合上手中的文书,搁在一旁。
夏月眼中笑意愈发的盛。
萧景走到桌旁,坐下来,几口喝完鸡汤,将碗一放,回到案几后,接着处理公务:“回去吧,告诉母亲,我晚上去陪她用饭!”
夏月喜笑颜开,顿时应道:“是!”
“我马上回去准备您爱吃的菜!”
将东西收在食盒内,夏月的动作越来越慢,一眼接一眼的看向萧景。
“有事?”萧景头也不抬的问道。
夏月脸上有几分忐忑,迟疑的问道:“我听人说,昨晚夫人回去的时候,在园子里面被人刺伤了...”
“也怪我,昨晚夫人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安排人送她,若是安排了,也没有这事了!”
“你听谁说的?”萧景抬头看了夏月一眼,随手换了一本文书。
夏月顿住了,眼神闪烁着,含糊道:“是几个扫地的婆子!”
萧景没有说话。
夏月忖度着萧景的脸色,咬牙说道:“大人,这事可要查一查,给夫人一个交代?”
“夫人她前些日子撵了晋姑娘的人,晋姑娘的性子,您也知道,最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
萧景手中的笔,停了一停,又接着动了起来:“不必了!”
夏月眼珠转了转,又说道:“夫人那....可要加派人手,护着些?”
萧景直接说道:“不必!”
夏月脸上绽放出一丝喜意,转眼又被忧虑取代。
出了书房,夏月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仆妇拿着,一路分花拂柳,穿过园子,回了老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