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这时也听到周围其他画舫上的客人,也是说出了和李景隆一模一样的话。
“看来依依姑娘在这秦淮河上非常的受人欢迎啊!”
“那是当然了,依依姑娘可是色艺双绝,换成谁谁不喜欢啊,就连朝中的许多清流,也都对依依姑娘做出了非常高的评价。
“清流?”
朱雄英真的被震惊了,虽然很多当官的都喜欢这些风雅场所,经常会出现在这秦淮河上面,不过他们从来没有留下过姓名。
因为大明的律法上明确规定了,官员禁止宿妓,虽然柳依依是乐籍,和娼妓是有根本的不同。
但这可是在官场上,他们绝对不会提及这件事情的,哪怕是一些学子后面当官了,他们也会伪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
但你现在却公开对李依依做出了评价,这不就相当于承认你到这秦淮河的画舫上了吗?虽然他们绝大多数的人都去过,有可能还互相碰到过,不过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嗯!前年的时候,柳姑娘才刚刚成为花魁,韩…李善长家的孙子,居然胆大包天的想要强占柳姑娘。”
“不过柳姑娘的性格也很烈,她抵死不从直接跳入河中逃走了,而李家那个小子居然还敢蓄意报复,柳姑娘气不过,直接就告上了朝廷。”
“没有过多长时间,李家就被李家满门抄斩了,而柳姑娘的事也传到了那些清流的耳朵里,被他们当成茶前饭后的故事津津乐道。”
原来是这样,本来朱雄英还以为柳依依的那些脑残粉,已经到了哪怕是不做官都要来力挺她的地步了,搞了半天是自己想错了。
“正是因为这样,京城里面虽然有无数的达官显贵都仰慕柳姑娘许久,但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用身份强迫她。”
朱雄英一边听着李景隆的讲述,另一边目光却失踪,没有离开过那艘花船,等李景隆讲完之后,他这才开口了。
“你呢?难道你不倾慕吗?”
李景隆赶忙摇了摇头:“我这个人喜欢的是音乐!”
没过一会,琴声停了下来,而周围的画舫之上顿时传来了一阵叫好声,而这艘船也渐渐的驶离人们的视线。
就在这个时候,李景隆一把拉起了朱雄英,飞快的向外面跑去。
“快快快,趁着这个功夫,我们赶紧去抢柳姑娘,要是去晚了,就要被别人给接走了!”
但没想到的是,尽管两人紧赶慢赶,到了地方之后,还是晚了一步,因为老鸨子说,柳姑娘已经被人接走了。
而李景隆转身看了一眼身后姗姗来迟的其他人,他显得非常的不甘心。
“哼,我就不信了,小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下手这么快?”
说着,李景隆便一把拽起了老鸨,让她带着他们找到抢走柳依依的人。
至于对方的身份,李景隆完全就没考虑过,毕竟他可是当朝的一等国公,而且又是朝野皆知的大纨绔,就算事情闹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这老鸨子在画舫干了几十年的生意了,自然也是一个精明的人,虽然她并不知道李景隆的真实身份,但他每次来的时候都很大方,而且身上还流露着贵气。
很明显,他是自己惹不起的那种人。
对于这种情况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客人们自行解决,到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不久之后,李景隆就在老鸨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艘小画舫前。
当看到了这画舫的规模后,李景隆更加的狂妄了,因为这秦淮河上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看一个人的实力如何,只需要看他上了哪条船就行了。
比较有名的就像是玉楼舫,这艘船宽且高,行驶在水上就好像是一座水上楼阁一样,但凡是能上这条船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但是眼前的这条船,只不过是最普通的船而已,他只有一层,可见对方也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人,不然怎么会要这么寒酸一条船。
想到这,李景隆再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撒开了老鸨子,一把便将画舫的门给推开了,但紧接着,李景隆就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画舫里面也是鸦雀无声。
就在这个时候,朱雄英也跟了过来,一来就看到李景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让朱雄英懵了,他这是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
正要推开画舫进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把李景隆吓成这个样子,但李景隆这时却突然咿呀一声。
“不好意思,走错船了,打扰了!”
说完便撒丫子往岸上跑,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朱雄英赶忙迎了上去,刚想询问一下李景隆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画舫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朱标!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脸色都是说不尽的尴尬!
“咳咳,英儿好巧啊!”
一看到朱标,朱雄英就忍不住带着李景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脚都还没迈出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朱标的呼喊声。
这一刻的朱雄英内心简直都快要崩溃了,我的亲爹啊,您来这里找乐子,而且还碰到了亲儿子,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吗?
不过现在朱标已经出声叫他了,朱雄英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去,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向着朱标走去。
“爹,您这是出来喝酒啊!”
本来朱雄英还准备学一下后世,给朱标找一个出来应酬的理由,但一想到朱标可是太子,哪有人值得他来应酬啊?便硬生生的改口,换了一个听起来还行的理由。
“既然你刚好在这里,那就跟我一块进来见见你的伯父吧!”
朱标的脸色淡然,丝毫没有被儿子抓到现行的尴尬。
看到朱标的脸色,朱雄英忍不住暗中竖起了大拇指,心想,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太子的人,这份面如止水的能耐,可不是一般人能练的出来的。
朱标这话之后,便将目光看向了一旁跟鹌鹑一样低着头的李景隆,语气平淡的开口了。
“你这小子,我知道你平时很机灵,但今天你怎么一见到表叔就掉头逃跑啊?”
听到朱标的询问,李景隆都快哭出来了,抬起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太……表叔,那什么,我,我就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