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子,拢共只有三十几户不到四百口人,现在却已经凑出了十五两银子,也就是说平均下来每家每户几乎都拿出了四五百文钱来修路。

这笔钱无论是放在往年,还是放在现在,那都是极其庞大的一笔,是足够让一个三四口之家生活上大半年的钱了。

现在,却就这么毫不犹豫的拿出来修路了。

只能说,林家村的人的确是有钱了。

当然,这也主要是因为这一次是修路,对于林家村每家每户来说都是有好处的,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积极。

“修路的事你就放心吧,再有两天时间,等大家地里头的土豆全部收完,就开始着手修了。其中有些地方可能会涉及到需要侵占一部分土地,若是侵占了,便会拿银子补偿给那户人家,你看这政策没啥问题吧?”

“没问题。”林欢点头,接着突然换了个话题,“兴叔,以前咱们林家村发生过旱灾么?”

此话出,林兴一愣,不是说修路的事么?咋突然就跟不上脑回路了呢?

尽管有些跟不上,但林兴想了想,还是回道:“类似今年这样大旱半年以上的,我记忆当中,也只在二十多年前发生过一次,倒是旱上十天半月,甚至旱上一月有余的次数有不少,光我记忆当中的,便有不下七八次了。”

林兴今年其实也就三十几岁,按照这个年龄平均算下来,也就是十几年便大旱了一次,而隔上三五年便会小旱一次,这个概率其实已经不低了。

“兴叔,那以前咱们村的人就没想过别的办法解决这个旱灾的情况么?”

“想过啊,咋能没想过?就说咱们村的那口井,其实一开始也就不到五米深,后来旱的次数多了,水井便不断往下挖,现如今这口井起码得有接近十五米以上了,除了这口水井,我们在田埂那边也开挖过两口水井,但那些水井平日里不旱都还能有水,可一旱下来,里面的水立马就没了,根本就用不上。”

说到最后,林兴话里话外明显多了些抱怨的感觉。

林欢稍微总结了下林兴说的这些话,最后总结出来的就是,努力过,但没用。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挖在了水脉上,大旱时候其他地方都没水了,你那个水井怎么可能还有水?

意识到这点,林欢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当即将自己方才所想给说了出来。

“小欢,你是说,你想要从后山的山脚位置修一条水渠下来,穿过咱们村子,直通下面的庄稼地?”林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修水渠是好事,他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只是,林欢说的这个,实在是太苛刻了,或者说,是太难了。

“小欢,不是叔不支持你,叔也知道若是能修成这条水渠,对咱们村将会有多大的好处,但,你有没有想过,这长达三里,而且还是从山地一路穿村而过,这期间途经许多人家的地。”

说到这顿了下,才开口道:“其实这都是小事,只要跟他们打个招呼,修建水渠是好事,相信大家都不会不懂事的反对,但最麻烦的是,后面有一段路是石头滩,那段路是怎么都绕不开的,那大石头小的都有上百斤,大的更有数百上千斤,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挖的动的!”

此话出,倒是让林欢对这位林家村的里正高看了一眼。

对方能说出这些话来,显然是提前就做过考察,也就是说,这家伙恐怕在自己之前,就已经想过要修建水渠了,只是最后并没有说出来,或者说是妥协于现实了。

否则不可能自己一提出,对方就能立刻说出其中的阻碍来。

至于林兴口中的那片石头滩,林欢怀疑是以前发生过泥石流带下来的,那些石头大部分都被掩埋在地下,但即便如此,裸露在地面上的那些数量也有不少,而且分布范围还挺广,想要绕开,的确非常困难。

至于将那些石头给全部凿开?

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那些石头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许多都是花岗岩,硬度极高,想要开凿,费时费力不说,难度还极大,在这种吃都吃不饱的年代,谁有那个时间和那个精力去开凿?

在说完这番话后,林兴便一直在默默观察林欢,林欢的各种奇思妙想他都非常佩服,但这一次,他感觉哪怕换成林欢,在面对那些坚硬如铁的大石头面前,恐怕也要束手无策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以为林欢会知难而退的时候,谁料林欢却开口道:“兴叔,你只管召集人修建水渠和路,等修到乱石滩那一块的时候,我有办法将那些石头给弄掉。”

“真的?”林兴追问了一句,语气都有些激动起来。

山上那条溪流在今年如此大旱的情况下都没有断流,可见必定是有水脉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水脉,若是真能将那里的水直接引下来,引到村子的农田当中,那绝对是能够造福千百年的大好事。

见林欢点头,林兴当即便保证道:“若是能解决那块乱石滩,那其他的问题都不大,交给我,最多两天,我保证在开始修路前将这件事给你确定下来!”

“好,另外这一次修建水渠,我希望从咱们村子贯穿的时候,可以先从东边那块空地经过,我记得那块地现在还是无人的吧?我想拿钱把那块地给买下来,到时候新的豆腐坊就建造在那块地上,您看行么?”

“你要建新的厂房?”林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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