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闻言,中年雌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

她流露出的心虚太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有瓜可吃。

众人俱是两眼放光,兴奋地竖起耳朵仔细听下去。

“是他说的呀”,七蛋指着蓝发幼崽,“他说他会继承这座宅子,成为下一任族长。”

……继承人。

这个话题过于敏感了。

在场的其他旁支成员神情各异,抬眸谨慎地望向海夜黎,又打量着身处漩涡中心的母子二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总是标榜自己的幼崽和族长大人长得像,原来是打着这种主意。

可惜她的幼崽太蠢,海族的未来要是寄托在这种家伙身上,那将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灾难。

中年雌性死死捂住自家幼崽的嘴巴,恨不得把他这张惹祸的嘴封上。

她尴尬地笑着否认,“……哈哈哈哈,七岁的幼崽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懂什么继承?”

“他怎么可能说出这些话呢?是不是听错了?”

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没有确凿证据,海夜黎不会凭着三岁小幼崽的一句指控就把他们怎么样……

正暗暗打定主意,她就看到七蛋摆摆小手,笃定道,“没听错哦,我都录下来了。”

录下来了?!

中年雌性大为惊骇。

没给她阻拦的机会,大庭广众之下,七蛋打开幼崽版光脑,开始播放罪证——

“几棵破草也当宝贝?真穷酸!”

听见熟悉的声音,中年雌性两眼一黑。

视频里,她的幼崽正姿态嚣张地站在乱作一团的床上,地上丢着一团被踩过的降露草。

而他竟然在嘲笑年荼大人的幼崽穷酸……

画面太滑稽,四周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

看到七岁的幼崽被小狮子独自一人就打得满地找牙,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证熊孩子吃瘪,着实是一件令人身心舒畅的事情。

中年雌性来不及心疼幼崽,就听到视频中的他叫嚷着要当继承人,窘迫得脸红耳赤,“童言无忌……他不懂事,乱说的……”

然而视频继续播放,她的幼崽只被七蛋稍微诱导两句,就将她卖了个彻彻底底。

“我妈妈就经常跟我说这些!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

“关掉!快关掉!”,惨遭打脸的中年雌性情绪激动,扑上来就要抢夺七蛋的光脑,让他关掉视频。

年荼眼疾手快地把七蛋护在怀里,抬手拦住她。

望着这一幕,海夜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在意旁支有没有争夺权势的野心。有野心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更在意的是,在他的地盘上,他的幼崽竟然被人侮辱。

虽然六蛋和七蛋看起来没吃亏,但那并不能抹去他们被欺负了的事实。

倘若他们没有强悍的身手,也不够机灵,只是两只普普通通的三岁幼崽,今天的事情无疑将会是另一种展开。

“把他们赶出去,永远不要再放进来”,海夜黎冷声吩咐手下。

“什么???”,中年雌性脸色惨白,急得跳脚,警告手下不许碰她,“你们敢?!”

海夜黎的手下动作利落,已经毫无顾忌地将她的伴侣们和幼崽先一步拖了出去,只剩下她还想仗着雌性身份继续耍赖撒泼。

周围的其他雌性自发地一拥而上,把她架了起来、拖走。

“阿姨!别忘了赔我的降露草!”,七蛋不忘挥着小手呼喊。

三岁半的心机小幼崽成功把人气晕了过去。

宴会厅终于恢复安宁。

闹剧宣告终结。大家还在意犹未尽地小声谈论此事。

老族长去世,现任族长又没有亲生幼崽,从旁支挑一个合适的做继承人其实是很普遍的情况,在场的旁支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心思。

但这一家人的野心竟然明晃晃的暴露出来,未免太难看了。

海夜黎已经发怒,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霉头,纵使大家都很想知道继承人的问题,但无一人敢开口试探他。

族长大人歉疚地半跪在妻主身边,向两只幼崽道歉,“是爸爸的疏漏,已经叫人去给你们整理房间了。”

他还安排了人手去搜集降露草和其他珍贵药材,买回来安抚七蛋幼小的心灵。

两只幼崽嘻嘻哈哈,完全没把这件事继续放在心上。

他们有仇当场就报了,绝不忍让内耗。

午餐时间,幼崽们的胃口完全没有受到糟心事影响,埋头努力干饭。

“妈妈,吃这个”,六蛋觉得脆皮烧鸭很好吃,夹给妈妈。

不知怎的,年荼的胃口不太妙。

但她不忍辜负幼崽的好意,含笑放进嘴里——

“!!!”

一股油腻的感觉放大许多倍,翻涌上来。她勉强忍住了没有当场呕吐,匆匆下桌朝洗手间跑去。

六蛋吓坏了,手足无措。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幼崽眼眶红了一圈。

“别怕”,父亲们安抚他,“不是你的错。”

已经有过很多次经验,雄性们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测。

海夜黎猛然想起前些天他似乎忘了吃药,惊慌地站起身。

……年年有他的幼崽了?!

医院里。

中年雌性被气晕了两个多小时,才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她浑身便充满了暴躁的气息,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朝着幼崽扔过去。

“啊!!!”

蓝发幼崽身上的伤才刚治好,又被重重砸到额头,险些伤到眼睛。

他哭嚎着捂住脸,躲到桌子底下蜷缩起来。

不止身体受创,精神打击更大,他承受不了一直疼爱他的妈妈忽然不爱他了的冲击。

“哭!你还有脸哭?!”

中年雌性咬牙切齿,简直想要掐死他。

伴侣战战兢兢跪地求饶,好半天,才让她勉强息怒。

“你还有点用处,暂且放过你”,她指着被她打得一动不敢动的幼崽,冷哼一声,“等过两天,这阵风头过去,我就带你再上门去找老族长。”

“只要你能成功讨得老族长欢心,当上继承人,族长不喜欢你也无所谓。”

海夜黎是个孝顺的人,不可能忤逆老族长的决定。

一想到海夜黎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她恨得眼珠子通红。

“活该他生不出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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