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仙神齐齐一个哆嗦。

爆炒修罗爪,清蒸鲲鹏翅?

修罗族和鲲鹏族竟然被一个农妇当众嘲讽,一时间也不知有多少仙神惊掉了下巴。

修罗一族和鲲鹏一族,哪一个不是凶名在外?

哪怕是修罗一族因冥河的原因,隐忍亿万万年,但仅仅一个冥河就已经让其凶名大传。

至于鲲鹏一族,不管妖师鲲鹏当年做的事有多少仙神心里唾弃鄙视,人家可以从巫妖量劫之后一直苟到现在,那就是本事。

这洪荒天地,不论如何变化,最终有资格笑的,是活下来的那些。

眼下这么一个区区人间老妇,耄耋老者,将死之人,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拿二族取笑……

诸天仙神本以为这又是帝辛安排的一难,以为这老妇人如此夸夸其谈,是因为修为高深。

没想到,直接被砸成了烂泥……

……

天庭,凌霄宝殿上。

昊天瞠目结舌地看着人间,“这老妇人竟然真是个凡人??”

瑶池金母也是愣道,“帝辛,让一个凡人前来送死,这不可能?”

昊天眉头一皱,似乎从那老妇人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同源的气息。

九天十地,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只有一人。

骷髅山白骨洞的石矶娘娘。

原来如此。

“这是石矶,他假借肉身以此来激怒取经人,逼他们出手。”

说着,他的神识扫过九天十地,在人间气运前久久注视。

昊天一番探察后,道:“不过,墟鲲杀人用的是单纯的力气,倒没有动用法力。是以,人间气运未变。”

“陈塘关通天口岸创建之后,人间厮杀,只要没有动用法力,那都是人间争端,人间气运是管不了这个的。管人间争端的是人间律法,你见那处可有人间官员?”

他喃喃开口道:“人间老妇定是帝辛安排,至于帝辛心思,我们几时猜透过?”

……

漫天仙神震惊的同时。

人间。

释迦被墟鲲突然变化摔得晕头转向,连滚带爬地翻身起来,头上帽子都来不及扶正,抬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烂尸。

好好一具人身,此时已经被墟鲲一尾巴抽成烂泥。

红的,白的,绿的,黄的涂了一地。

这哪怕是知道之前这是一具人身,此时也是完全看不出来了。

释迦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两腿一软,直接又跌坐了回去,全身冷汗直冒,一股寒意从头顶灌下直透脚底,然后又返回来冲到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的折腾。

“呕!”

释迦转身就吐,吐得那叫一个抽胃倒肠。

好一会儿之后,释迦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指着墟鲲大骂,“你这马着然无礼,怎么能无故伤人性命?”

一旁的湿婆听到“爆炒修罗爪”的时候,也是怒火中烧,但他一向沉稳,之前吃瘪是因为不熟悉人间罢了,此番明知有诈,自然是沉得住气。

但他再沉得住气有什么用?队友沉不住啊。

湿婆自己压下怒火的时候,就想到了墟鲲的反应,但却不想墟鲲的反应比他想得还要猛烈,他连话都来不及说,墟鲲已经把老妇人抽死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烂尸,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师弟,你太冲动了。此番有诈你不知耶?怎么就能再上当?”

墟鲲怒而出手后,冷静下来也是有点悔意的,但此时被释迦骂,被湿婆数落,当场目露寒霜,“有辱妖师,非死不可,谁来都一样。”

“哪怕是再来一次,我一样抽死这老妇,绝不手软。”

他不说话这还好,一说就把释迦给惹恼了。

释迦当场大骂起来。

“你可知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念念不离善心。你怎么步步行凶?”

“打死这个无故平人,不知悔改,居然敢扬言再行凶一次?如此凶顽之徒,你取将经来何有?你且去,且去!为师不需要你当个坐骑。”

说罢,当真一甩衣袍,转身就走。

墟鲲本来听到释迦骂自己,还不服气地露出几分凶相,结果这一听对方要赶自己出取经队伍,当时就麻了。

他委曲求全的化身为马当个坐骑,还不就是为了这西游的气运,这要把给赶出取经队伍,这气运从哪里捞去?

这要真的被赶走了,别说妖师鲲鹏不会放过他,就是他自己放不过自己。

不但墟鲲麻,其他几个也麻。

现在取经队伍已然成形,气运相连,命数相关。对于上面那些圣人来说,只要取经人不换,护经人怎么换都一样。

但对于已经身在局中的护经人来说,他们现在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状态了。

湿婆刚才虽然也对墟鲲下手颇为不满,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上前相劝。

他两步上前拉住释迦,连忙叫道:“师父息怒。”

释迦此时也是气冲牛斗,一甩袍袖,瞪眼高声道。

“有甚话说?如此凶顽之徒。打杀一个老妇,不但不悔,还扬言要再来一次还杀。何等冥顽不宁?”

湿婆不着痕迹地瞪了墟鲲一眼,对这个沉不住的家伙也是又恨又恼,但身为大师兄,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帮忙。

“师父,你这是被那个老妇骗了,她是个妖精。”

释迦一愣,但马上又摇头,“你胡说,那老妇慈眉善目,又通煮饭做菜,这是哪门子妖精?”

他对于妖族的了解很少,无外乎就是杀人食人,茹毛饮血。

“那老妇如此做饭手段,又岂是茹毛饮血的妖精可以做到的?你当为师好骗耶?”

湿婆几个听了释迦的话,心里是齐齐翻个白眼,对这个蠢货师父是无奈得紧。

那老妇人所说的,又哪里是凡人可以知道的东西?

但这些说给眼前这个又蠢又顽固的和尚,有何用呢?

湿婆向其他三个使个眼色,然后推起一个笑脸,道:“师父莫急,那真是个妖精,你若不信徒弟我证明给你看。”

一边说,一边背着释迦就对不远处那烂尸施了个法。

湿婆兼具创造与破坏双重阿修罗之力,变化一具烂尸,也不过就是随手一弹之间。

释迦被湿婆一把抓着,挣不脱,甩不掉,只能黑着个脸转回来看。

湿婆指着那烂尸的位置,道:“师父你且看,这不是妖精是什么?”

释迦仔细打看眼去,看到那烂尸之间,出现一具的白骨。

刚才看到的还是涂满一地的烂泥,现在却多出一副完好的白骨来。

湿婆道:“师父你看吧,这真是一个妖精。刚才是想害我们。”

“墟鲲师弟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人。只是师弟嘴笨手快,来不及给师父你说明就出手了。”

说着,湿婆淡淡看了墟鲲一眼。

墟鲲也软下态度来,“大师兄说得是,是徒弟我心急手快,来不及禀告师父,这才引来师父误会。”

释迦肉体凡胎,不分法术真相,只觉得湿婆说得有理,再加上“眼见为实”,也就信了。

他看向墟鲲,道:“既然如此,那为师且先饶过你,但不得有下次。”

墟鲲满心的不以为然,但却又不得不连声应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于是重新化为白马,驮上释迦继续向西。

湿婆见事了,把那变化过的烂尸给施个法,深埋地下,这才上路。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却不想,这释迦当真是迂腐,一路上数落个不停。

不但把墟鲲说得额头青筋直跳,一旁的湿婆三个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把这蠢和尚打晕后带走。

走了不到五里路,墟鲲硬生生被释迦碎碎念到浮躁无比。

就在这个时候,路前突兀就走来了一个老头儿。

这老头儿白发苍髯,手拄拐杖,身穿鹤氅,数珠掐在手心,一边走一边口诵南无经。

释迦一见这老人,顿时就欢喜起来,笑道:“那位如此老迈也不忘念经哩。当真一颗向佛之心。”

湿婆四个却是脸色齐齐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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