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王……臣带的宝贝太多,殿内只怕展示不下,可否请大王移驾殿外。”

子受拂袖站起身来,道:

“行,孤也坐累了,众卿家走去分官楼前赏宝!”

“孤也想见识见识西岐的宝贝,与我大商有何不同。”

伯邑考闻言身影突然一顿,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不祥的预感。

他什么时候说过,宝贝都是西岐的?

伯邑考拖着重重的步伐,来到分官楼前,早有散宜生架着七香车而来。

文武百官见此车无马牵引,行走如飞,不由惊叹。

姬考还未开口。

闻仲道:“此乃七香车,轩辕皇帝破蚩尤於北海,遗下此车。若人坐上面,不用推引,欲东则东,欲西则西,乃世传之宝也。”

子受撇了撇嘴,道:“俗不可耐,孤除了高铁,什么车没开过,下一个。”

伯邑考:!!!

他赶紧叫停了七香车,从上取下一卷毛毡,放置在地上。

姬考还未开口。

闻仲:“此乃醒酒毡,即便酩酊大醉,卧此毡上,不消时刻即醒。”

子受看了眼文武百官,道:“除了商容,你们谁喝醉过?”

文武百官:“启禀大王,喝酒尚能喝醉,岂非风前残烛,不中用了?”

商容:……

他看着点头赞许的大王,没听到一句话在骂自己,但总感觉每句话都在骂自己。

姬考:……

他咬了咬牙,道:“神猴现身!”

他话音落下,顿时从七香车里,走出一头白脸猿猴,他手里拎着两块檀板,看着文武百官,突然脸色就变了。

他顿时听到了上百个声音,这些声音竟然都是一个意思。

“咦!袁洪的儿子!”

白脸猿猴:……

袁洪:……

姬考正准备开口介绍,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眼闻仲,发现他瞅着白脸猿猴竟然不说话了。

姬考于是叹息一声,开口道:“大王,此乃西岐再西四百里,小次山上的仙畜白面猿猴,懂人言,善会叁千小曲,八百大曲,还能化身三寸,在掌上起舞,歌喉婉转,宛若天籁之音。”

子受盯着这只白面猿猴,总觉得他在躲避着什么,于是开口道:

“抬起头看着孤。”

白面猿猴听令抬起头,忍不住脱口出,道:

“真他妈丑……”

子受:……

白面猿猴:……

子受不由眯着眼睛,呵呵一笑:“这只猴子,能读心?”

白面猿猴扑通跪在地上,惨叫道:

“小,小,小妖罪该万死,不该揣测大王的心思!”

他此时分明听到子受心里在说,能辨人心者罪该万死啊。

子受盯着他,不由问道:“六耳猕猴,是你什么人?”

白面猿猴忍不住脱口而出:“大王认识我老祖宗?”

子受闻言不由抬起了眉毛,心里来了兴致,咧嘴一笑,没有回答这只猴子,而是挥了挥手,道:

“捆起来,吊在城门口,下面点起火来,等他祖宗,来救他。”

白面猿猴:“????”

姬考:????

某处仙山中,一只生有六耳的神猴:“……商王,过分了???”

分官楼前。

姬考几乎破防了,他忍不住问道:

“大王,您不听这白面猿猴唱一曲吗?他手中檀板,打出的音节,为世上之罕有啊。”

子受瞥了他一眼,道:

“孤后宫佳丽无数,已经沦落到要听一只猴子唱小曲了吗?”

“还是公的?”

姬考:……

他突然很后悔没有把妲己送给子受。

不过,想到苏护所为,心里又松了口气。

当真送上苏妲己,也不是好事。

把反贼的女儿送进宫当妃子,估计他也要进宫了,来一刀那种。

子受吩咐侍卫将白猿绑走,喊了声:“袁洪,看好了!他祖宗也是你祖宗,道祖点过名的猴子。别给孤丢人……”

袁洪:……大王,我是通背猿猴,他是六耳猕猴,不是一个祖宗。

子受说罢,目光望向姬考,淡淡道:“还有什么宝贝,赶紧拿出来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姬考深深叹息一声,这三件宝贝都是西岐传世重宝,没想到大王竟然一个都没看上。

于是,他和散宜生一起,将从天下搜罗而来的宝贝,一个又一个拿到了子受面前介绍。

然而……

姬考只感觉背后冷气越来越凉,这位大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介绍到三十件的时候,终于听到啪的一声!

子受摔碎了东海送来的琉璃盏。

他盯着姬考冷笑道:“这些宝贝,你都从何处得来?”

姬考不明所以,颤颤巍巍道:“从,从天下各地……”

子受呵呵一笑:“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姬考闻言一震,低头道:“自然,自然是大王的天下。”

子受冷冷看着他,寒声道:

“你也知道,这天下是孤的!你在孤的国土寻宝送于孤,是在羞辱孤吗!?”

姬考闻言,耳边仿佛炸了一个响雷,整个人呆立当场,脸色惨白,然后噗通跪在地上!

“臣,臣,臣绝无此意啊!”

“大王明鉴!”

散宜生也从未想到会有这种场面,也跟着跪在地上,头顶传来的帝王气势,让他颤抖不止。

这,这就是帝辛的威压吗?

子受冷哼一声,道:

“汝开个破车,在孤的大商无证驾驶这么久,没有一点觉悟吗?”

“此乃欺君之罪!”

他挥了挥手,道:“都绑了扔到羑里去吧。”

姬考和散宜生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塞进了嘴里,然后被五花大绑,拖走了。

“大王……您怎么行事不循常理啊!”

子受见姬考被拖走,才露出一抹微笑,他看了眼身前的七香车,不由托起下巴,道:

“闻仲,给你三天时间,搞清楚这驾七香车不要推引就能行驶的道理。”

“然后给孤算出来,打造这辆七香车的本钱。”

“最重要的是,你要找一找其中中有没有技术壁垒,哦,就是它是否需要某个特定的仙术。然后找出来替代的办法,呈上来给孤看。”

闻仲:“……”

“这几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

闻仲心中疑惑转瞬即逝,然后他道了声遵旨,随即打开眉心天眼,朝歌神光绽放,三山五岳来了一众截教弟子。

子受捧着苏护用人间之火炼制的最新款昆吾山赤铁款保温杯,喃喃道:

“农业五年已经完成,文化五年也进行了一半,工业启蒙是时候开始了。”

“不过,总觉得缺人手。”

“总不能都逮着闻仲一个人薅羊毛啊。”

……

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负手而立,看着浩瀚的人间,他乃天道圣人,天道劫气落下,感受最深者之一。

封神量劫,天降劫气,凡入劫之人,冥冥之中都会按照既定的命运前行。

这就是天命。

天命当你活,便是自杀一万次,依旧死不掉。

天命当你死,你出山采药,莫名就被几千里外的一箭射死了。

“天道对命运的掌控,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道祖怕是永远逃不掉了。”

元始天尊喃喃低语。

他目光垂下,下方跪着一个七十岁的老者,老者正唉声道:

“天尊,弟子乃真心修道,情愿在山苦行,不敢贪恋红尘富贵,望老爷大发慈悲莫要赶我下山。”

元始眼神幽幽没有变化,无悲无喜的声音传了下来。

“姜尚,你生来命薄,仙道难成,只可享人间富贵。如今成汤气数已尽,周室当兴。你当与我代劳封神,下山扶助明主,身为将相,流芳百世。届时,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

“此处亦非汝久居之地,早早收拾下山去吧。”

“你命缘如此,必听乎天,不可违拗。”

“弟子……”

跪着的弟子还要开口,早有一仙走上前来,扶起他道:

“子牙!机会难逢,时不可失啊!况天数已定,自难逃躲,快下山去吧。”

姜子牙看着眼前硕大的额头,只得道:“弟子领师法旨!”

……

一个时辰后。

一座仙山上,长满了一年开花四次的仙桃树。

桃园之中,鹿鹤唳鸣,落英缤纷。

姜子牙关上了茅屋破门,堆好了柴火,收起煮茶的青铜壶,将四十年来的一切尘封。

然后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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