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话音落下,放风时间结束。

洪易的身影瞬间消失,没有留下半点踪迹,就像被人从空间里直接抹去。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传来洪易的声音。

“恭喜典狱大人踏入人仙境,凝练神庭穴,炼化崇州城。”

……

洪易归狱。

子受因果拘禁的权柄也被收回。

下一刻。

所有人眼中出现一道茫然,随即恢复清明,脑海里关于洪易和子受的因果都消失不见。

崇侯虎刚才正想说什么,突然脑子一顿,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好像忘了什么人?”

他奇怪的咦了一声,不再纠结,十分认真的问道:

“大王……叛军真的放了吗?”

“这可是您亲手……等等,他们是谁打败的啊?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他又忘了。

崇侯虎绞尽脑汁,也记不起是何方人士单枪匹马干翻了二十万叛军。

他只记得,此人力大无穷,他还给此人擂鼓助威。

不管了,别管是谁,反正是大王带来的大将。

崇侯虎收起思绪,不再考虑。

子受没有理会他们,点了点头,指着叛军道:“放,不过不能明着放。”

崇侯虎虎目一愣,露出迷惑的表情。

子受幽幽道:“叛军之中,有我大商数百名暗线,他们有人身居高位。现在叛军军心涣散,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我们的暗线执掌大军。”

嘶……

崇侯虎大惊。

难怪大王对叛军一直不上心,还大老远从西岐调兵过来。

原来已经被谍子渗透了!

“如此一来,我们就多了一支二十万大军!”

崇侯虎下意识的说。

子受摆了摆手:

“这只军队另有用处。”

“你先让守军撤走,然后给他们一些黑铁武器,火药,石油和装备。”

崇侯虎:????

子受目光淡淡看向西岐:“此时西岐大军出征,国力空虚,叛军可以分出几支骚扰西岐大军,主力军马绕过他们一路西下,直接攻打西岐城。”

“家都没了,我看你们如何凤鸣西岐。”

崇侯虎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

半个时辰后。

崇州城外。

叛军拳头抱头蹲在地上,武器尽数被收缴,每个人都瞳孔发散,仿佛行尸走肉。

哪怕看守着他们的崇州守军,数量不及其百一,也不敢有任何逃跑的心思。

他们真的被吓破胆了。

叛军们正在提心吊胆的今后的命运,看守他们的将士突然出了变故。

“哎呦,肚子疼!我要如厕!”

“疼疼疼,我也肚子疼,等等我!”

“救命,昨天我吃了没煮熟的王八,食物中毒了,我要去看巫医……”

“对不起,风吹裤衩,我要回家加一件亵裤……”

……

看守叛军的崇州将士,纷纷痛呼连连,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捂着胃部,还有的捂着裆部,往崇州城跑去……

叛军目瞪口呆中,身边的守军走的干干净净,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看着瞬间走光的崇州将士,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

“大王在考验我们投降的忠诚度吗?”

“来,大家把胳膊绑到屁股上,让大王看看,我们是真的投降!”

“不错,袁福通那厮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蛊惑我们,我们要表达自己的忠心。”

……

“他们怎么把武器都留下来了?”

有的人突然发现一座座武器堆成的小山。

叛军之中,数百道险些被友军坑杀的黑色人影,也是疑惑不解。

他们正是杜元铣打入叛军内部的暗线。

就在这时。

突然有一道白光从崇州城射出。

光!?

这些暗网暗线们猛然一怔,把目光投射到崇州城墙。

果然。

城墙上,从有崇氏的战旗下,走出来一个面貌平庸至极的少年,他拿出一面铜镜,在烈日之下,对着叛军反射着阳光。

这少年手持一面黑布,不断地拿起放下,让铜镜放射出长长短短的光芒。

叛军之中的这些暗网暗线,有骑兵,有步兵,有车兵,有偏将,也有斥候和伙夫,他们仅仅看到前面三组反射之后,猛然一震!

“这是暗网的传讯密码!”

“三短一长,三长一短……是圣旨!”

暗线们盯着那边铜镜,铜镜反射的光线长短不一,如同密码在他们心中替换成一个个笔画,最后组成文字。

“扶持天字号暗线路人乙,统领叛军。”

“蛊惑叛军逃出崇州,随后一路向西,趁西岐国力空虚,攻占西岐城。”

这些暗线倒吸一口冷气,有在同一军营的二人相互对视,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之情。

“利用叛军,打入西岐!!”

“嘶……”

“这等谋划……”

“难道一号大人来了?”

“不,不对,阿杜大人据说去了东海陈塘关……这该是大王的计策!”

“此计当真歹毒,呸呸,此乃阳谋!”

铜镜还在继续传达具体的作战方案,后面的信息越来越骇人,让他们心绪久久不能平息。。

不过,这一句句话,都被这些暗线铭记到心里。

当镜光不再反射,暗线纷纷收敛神色,悄悄行动。

……

一个时辰后。

十八个方阵突然开始骚乱,连续不断的惊叫声响起。

“快看,这妖兽肚子里有锦书!”

“怎么可能,妖兽肚子里会有锦书……嘶!”

“真,真的有?”

“这……上面还有字!”

“福通死,人乙王。”

“人乙是谁?!”

“是路人乙,袁福通的一位副将!”

“路将军人在何处!”

“他……因为反对谋反,被袁福通关在中营的囚笼里!”

……

叛军中营。

有一辆战车,车上拉着一个巨大的木笼子,木笼子里用锁链捆锁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他身着普普通的青麻布衣,挂着一张看一眼就再也记不住的长相,发髻散乱,此时正闭目养神,心里骂骂咧咧。

他正是叛军中地位最高的暗线,袁福通偏将,路人乙。

暗线从上到下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

他正是天字号暗线。

路人乙看到城墙上的传讯,本以为立刻就会有其他暗线把它放下来。

谁知,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动静。

“还不放我下来,一群不讲义气的败类!”

“等我当了匪首,让你们天天负重急行军!!”

好像有人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唤,终于从车下传来一声惊呼。

“人乙将军在此!”

声音传出,一士兵从车下阴影里爬了上来,拿起了钥匙,将路人乙放了出来。

路人乙看着眼前一脸吃惊的士兵,嘴角抽搐。

原来押解他的人也是……友军!

畜生啊!

路人乙心里大骂。

周围的叛军陆陆续续围了过来。

“路将军!”

“现在崇州城的军队都撤了,我们在妖兽腹中,发现了许多锦书。”

路人乙扫了几人一眼,都很眼熟,于是故作不知,演戏道:

“哦?锦书上写了什么?”

“上面写着福通死,人乙王!”

“路将军,现在袁福通已经死了,你就是我们的王!”

“现在崇州守军全部撤走,将军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

……

其他暗线配合演戏,周围的气氛顿时被调动起来。

一时间,路人乙成了叛军的焦点,叛军眼中的希望。

路人乙看到气氛到了,咳嗽两声,心里早已把话背的滚瓜烂熟,他站到枷笼之上,朗声道:

“多谢各位抬爱,本将就说两句。”

“崇州此举,是一个歹毒的阴谋!”

“歹毒阴谋!?”

叛军一怔。

路人乙点了点头,语出惊人:

“崇州将士撤走,明显是在给我们设下圈套。”

“诸位也听到了,那北伯侯崇侯虎,嫌我们人多养不起,要坑杀我们。”

“无故坑杀二十万战俘,此举有悖人伦,有伤天德,有损大王的名誉。”

“他北伯侯,不敢。”

“我想,他故意撤走看守士兵,就是给我们逃跑的机会,然后以逃跑为由,将我们全部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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