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燕国的弊端
燕帝沉默了些许，才是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为何来了京城后，一直躲藏，不愿与朕相见！”
“可是，南渊啊！你身上毕竟流着皇室的血液，很多事情，你得肩负起重担才行。”
“若皇权崩溃，导致天下大乱，你可知，黎明苍生要死多少人？那与浩劫无异的。”
闻言，秦昭也是沉默了下来。
如果真出现了，燕帝说的那种情况，的确会导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那也的确非他所愿意看见的。
御书房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这对血缘上的父子，其实都难以说服彼此。
半响后，燕帝才是开口，却不是继续劝说秦昭继承皇位，反而是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南渊，你心中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比如月神教为何与朕分崩离析了？”
“又比如，为何皇子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就连浣纱，也遭到了行刺，这是在赶尽杀绝！”
燕帝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些事情，分明是对他严重的挑衅，是对皇权的挑战，但他的语气，却是显得有些平静。
但秦昭依旧是能够从那份平静中，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杀意。
燕帝不是不愤怒，他只是喜怒不形于色。
“还请陛下替我解惑！”
秦昭说道。
燕帝当然留意到了，秦昭对他的称呼，不是父皇，依旧是陛下。
他倒是很想听一句“父皇”，但也没有勉强秦昭。
父与子，二十余年不见，在燕帝看来，秦昭心中生气，对他有嫌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承泽非月神教所杀！”
燕帝一开口，就如平地起惊雷。
他口中的承泽，自然便是前太子，纪承泽。
也是前太子的死，导致了皇室和月神教分崩离析，导致月神教从高高在上的国教，被打入了魔教。
这一年多以来，燕国最大的风波，便是此事。
“既然陛下知道，前太子非月神教所杀，为何还会对付月神教？”
秦昭有些疑惑的道。
“因为朕不得不对付月神教！”
燕帝摇头道。
秦昭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燕帝却是再度转移了话题，似是不愿深谈月神教的事情。
“南渊，你对燕国的局势，有多少了解？”
燕帝询问道。
秦昭想了想，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燕帝一愣，旋即不由笑道：“很好的评价，好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精辟！”
“当年，朕借助月神教和世家宗门之力，一句平定四海，坐稳了皇位，可也导致，月神教和世家宗门尾大不掉。”
“他们与朕的利益，深深捆绑在了一起、”
“这些年，朕一直都在努力割裂那种捆绑，但效果甚微，他们就像是一根根藤蔓，缠在了朕的身上。”
“朕隔断一根藤蔓，就有新的藤蔓生长缠绕在朕身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朕又岂会不知？朕不是什么坐在皇宫里，高高在上的皇帝，不知道民间疾苦！”
“朕知道朕的子民，过的有多苦！”
“修行之路，被宗门和世家掌握，普通人即便修行资质再好，可根本不得其门，所谓穷文富武，便是如此！”
“甚至还要更夸张一些，文官一途，不也被宗门世家所把持？寒门难出贵子，便是如此。”
“除了修行资源，普通人即便是想安稳的活下去，都需要拼尽全力，田地、粮食、财富等等，哪样不被世家掌握？”
“南渊，你可知道在许多郡县，普通人已经不再是人，而是奴隶！”
“或者在那些宗门世家的眼里，朕的子民，都只是他们的奴隶……咳咳咳……”
因为连翻的话语，让燕帝的情绪有些激动，不由剧烈咳嗽了起来。
“慢点说！”
秦昭将一杯茶水递到燕帝的手边。
虽然没什么父子之情，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燕帝励精图治之心，这样的帝王，是一位明君！
只是他显然有心无力了。
从朝堂，再到军队，再到地方，世家宗门的手，早已经伸的足够长，渗透进方方面面。
秦昭忽然知道了，为何燕帝要对月神教下手了。
因为月神教就是天下宗门的代表！
就像如今的京城彭氏，身为皇亲国戚，已然坐稳了世家的龙头之位。
燕帝对付月神教，利用的是谁的力量？
是其他宗门的力量。
让他们狗咬狗！
这的确是一步妙棋，只是走的有些晚了。
燕帝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当然，他这么做，应该也是在为了下一代君王铺路。
既然一代人完成不了，那就用几代人去做，这就是燕帝的决心，只是想做成这件事，难度极大。
稍有不慎，皇室也会失败。
“你是不是怀疑，承泽的死，乃至昨晚浣纱被刺杀，与朕有关？”
燕帝平复了咳嗽后，忽然看了眼秦昭。
“那倒是没有，我已经知晓，在天下局势的背后，还有一双无形的手，比如，落日会！”
秦昭说道。
“你看的很长远，南渊，以你的能力，这皇位非你莫属，唯有你，才能拯救天下，平复乱局！”
燕帝深深看了眼秦昭。
对此，秦昭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主意已决，自然不会做皇帝，但也不打算去顶撞燕帝，毕竟对方身体状况很差。
燕帝继续道：“以后你会知道，落日会其实也不算什么，那股力量之强，便是朕这位人间帝王，也深深忌惮！”
“否则，朕也不至于在对付世家宗门的时候，一直束手束脚！”
“具体是什么样的一股力量？”秦昭不由道。
“眼下还不到告诉你的时机，等你踏入四象境，又或者，登基称帝后，自然会知道的。”
燕帝摇头不回答。
秦昭：“……”
说实话，他挺讨厌这种卖关子的行为。
而且他知道，一旦他答应了继位，燕帝应该就会和他说清楚一切，可他不能答应。
“南渊，你觉得皇权是什么？”
燕帝忽然又道，这句话，当然算是一种考究。
而秦昭的回答，则是不回答。
“不知道！”
他直接很光棍的道。
燕帝不由一笑，也不在意秦昭的态度，反而自顾自的道：“在朕看来，皇权的作用，是庇佑和治理苍生子民，不使人间生乱！”
秦昭想了想，不由点点头。
这个回答没什么问题，毕竟燕帝做了几十年皇帝，这件事，他是天底下最有发言权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