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与上官梓被赶走后,带着于声也不知哪儿打牙祭去了,卫挽与金妈妈一道出门看。

她一走司空悠悠便忙不迭离座,一骨碌跑进楚天原的耳室,挪着小身子爬进床底下。

他好不容易才见到漂亮姐姐,才不要跟金屏回去!

小院中挂着灯笼,映出金屏娇俏又带着些婴儿肥的面庞。

此刻她的圆脸上满是忧虑,见卫挽便问:“请问夫人方才可见过一个男孩儿吗?”

卫挽一听有孩子走失,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不曾见到,请问是哪家孩子,若可以我希望能助一臂之力。”

司空家小少爷身份尊贵,不能让外人知情。

金屏留了个心眼,反正她也不知道小少爷在哪,多说无益,“打扰夫人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等卫挽再回堂屋,楚恬负气地扒完最后一口饭,头一转也钻进了耳室。

卫挽看一眼桌上的残羹,吩咐金妈妈道:“可以撤了。”

“好的少夫人。”

卫挽则进了楚天原房间,见他一动不动,双唇紧抿,探他脉搏后哭笑不得。

果然是昏迷了。

卫挽将他晾在一旁,随他了。

“娘亲?”卫承安挠着脑袋从书房走出来,“我们可以……”

“叮呤——”勺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卫承安忙去了堂屋,见金妈妈正在撤饭食,其中一碗粥几乎没有动过。

他脑袋懵了一下。

他还没吃,为何要撤走?

原来娘亲没跟他说笑,抄不完经书真的没饭吃啊!

司空悠悠趴在床底听动静,很快,窄窄的视线里出现了两双腿,一双是漂亮姐姐的,另一双穿着和他一样的僧衣僧靴,是那个叫承安的男孩。

司空悠悠感觉自己小脑袋不够用了。

祖母总说他与爹爹小时候一模一样,说只有父子两人才能长一样,骂爹爹瞒着家人在外面留情,难道承安也是爹爹的私生子?

好奇心催使他迫切地想见承安一面。

说干就干,他试探地往外爬。

可他刚一动,却见漂亮姐姐的脚也跟着一动。

他心跳一停,赶忙稳住。

卫挽目光微沉,视线往下落了落。

“娘亲怎么了?”卫承安看着她的眼睛问。

卫挽笑道:“看看床底下有没有老鼠。”

声音落地,一只小老鼠鬼鬼祟祟地从床底钻了出来,小眼睛快速扫视一通,发现自己被一大两小包围后,小小的鼠身一顿,见卫挽并没有其他动作,这才四蹄飞快地从她眼皮下爬走。

卫挽看向窗外,突然抽了一口冷气。

“承安恬儿,到床底下去。”

“恬儿不要,里面有老鼠……”

卫挽沉声:“快。”

她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索性将两个孩子一骨脑塞了进去。

她身法极快,三下五除二抓住正在收拾碗筷的金妈妈。

金妈妈笑得快没了眼睛:“您跟孩子们玩捉迷藏就别……”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身在大柜中。

金妈妈对着漆黑一片的柜门:“别带我,我真不玩……”

卫挽长袖一挥,门板关闭,劲风将门栓上死,灯火熄灭。

整个厢房陷入黑暗。

“砰!”

暗器射在外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接着,脚步声越逼越近,也越来越明显。

她从窗口看去,见一群黑衣人追着一名黑衣男子进了小院。

男子身材修长,握着一柄横刀,不知受伤或中毒,他身形微晃,仿佛随时要倒下,而他身后杀招不断。

这时,一只手帕从他怀中掉落。

院中的亮光映出那手帕的图案。

白色为底,金线织就云彩……

卫挽瞳底露出惊讶之色。

这不就是她不慎遗失在学堂的手帕,为何会在黑衣男子手上?

她出神的片刻间,黑衣男已经被对方追上,长刀短剑全部砍了过去。

那男子艰难招架 。

情况不妙。

卫挽陷入纠结。

去帮,难免要惹火上身,不帮,那男子必死无疑,他们的恩怨本与她无关。

直到。

“那帕子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名像是头领的黑衣人当中有人喊道。

话一落音,另一名高瘦的黑衣人随着头领所指的方向直奔而去!

卫挽目光一动,顺手从窗台捻了一片枯树叶,在内力的催使下射出!

树叶化为利刃,划过那名高瘦的黑衣人脚踝。

黑衣人没想到会被暗算,疼痛下失去平衡,人从半空跌落。

与此同此卫挽推窗而出,修长的身形在空中如鹰一般划过,凌空宽袖一拂,劲气卷起帕子,又回到她手中。

旋而她脚蹬院墙借力,转眼间又原路折返。

须臾间一来一回,一招一式拿捏得妙到毫巅,惊得黑衣人头领怔了片刻。

卫挽道:“各位好汉有什么恩怨要解决,寻个方便的地方不成吗,非要在我这里扰民?”

她冷视手里的帕子,内力一动,直接将它震作一团齑粉,随口骂了声:“什么玩意儿。”

看出卫挽身手不凡,那位头领多少有些顾虑。

但眼下他已得手一半,趁男子中招,一鼓作气便能除掉,否则等他缓过这股劲,想再下手会比登天还难……

思及此,他立刻给身边的黑衣人打了个暗示。

——兵分两路,一路砍杀黑衣男子,剩余几人防着卫挽出招。

命令下达,黑衣人一窝蜂涌向黑衣男子,手里的刀更快,出招更狠更密!

卫挽自顾自站在窗前,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只是为了避免自己被黑衣人盯上,才不得不露老底将手帕捡回,毕竟对方很容易便能通过帕子查到她。

但将她的手帕藏在身上的男人,究竟是敌是友?

看着黑衣男子被围攻,且越来越力不从心,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甚至莫名乱了。

可是……

若插手此事,无疑会为自己招来祸端,万一黑衣男子十恶不赦,她的善举反而是一种大恶。

她纠结地捏紧拳头,索性将窗户关了,眼不见心不烦。

不料……

“欻!”

木制窗格被长刀削成两半。

下一瞬,黑衣男子跃窗而入,朝卫挽胸怀处闯了过来。

卫挽一记窝心脚踢向那男子。

男子没有反抗,反而大舒大展的展开身姿迎接,眼角带着如释重负的笑。

仿佛不管卫挽要如何对他,此刻于他而言,都已是无比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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