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津帆,没有人会永远在香市等你。】
  这一句话,刻到了盛津帆的骨髓里。
  往后余生当他想起来,哪怕是家庭美满,也会在夜深人静时怀念年少时的鲜衣怒马,怀念那一段青涩纯真的感情。
  ……
  盛氏集团会议室。
  盛津帆第二次走神了,李秘书在一旁小声提醒道:“盛总,赵先生的提议您有没有什么意见?”
  盛津帆缓过神来,
  他望向对面的赵雪岚,对方正望着他,但即使赵雪岚衣冠楚楚,他也能想象得出来昨晚的缠绵情形……
  小别胜新婚!
  盛津帆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如今,他可以确定盛欢回B市有这位赵雪岚的手笔,为的就是让盛欢跟自己有一个了断,从此安心地当赵雪岚太太。
  情敌会面,火药味十足。
  两方员工都感觉到了,根本不敢正视上司,悄咪咪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初次谈判结束,不太理想。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男人时,死一般的沉寂。
  赵雪岚先开的口——
  “我知道盛欢跟你有一段感情。”
  “八年前,我在英国舞会上见过你们。”
  “盛津帆,事实上,我跟盛欢当了两年有名无实的夫妻,促使我们最后走到一起的,应该是她回国后你们几次见面,应该是这几年,你盛津帆一直放不下贵公子的面子不肯低头,不肯去哄一个深爱你的女孩子。”
  “有心,你总能找到她。”
  “或许现在,她的心中你分量比我重,因为你们一起长大的。但我是她的丈夫,我拥有她的一生,几十年后墓碑上我跟盛欢的名字会刻在一起。”
  ……
  赵雪岚微微一笑:“爱情不是先来后到,而是刚刚好。”
  “是吗?”
  盛津帆一袭黑白经典西装,他坐在首位,望着年长自己几岁的男人,表情冷漠到了极点,“结婚还有离婚的。赵雪岚你凭什么以为,她会跟你白头到老?”
  “凭我的真心。”
  “盛津帆,我想你们见过面了。”
  “但请你记住,盛欢不但是我赵雪岚的妻子,也是你们盛家的养女,更是你盛津帆真心喜欢过的女人……为难女人、不算真男人!”
  赵雪岚说完,掐熄掉手中香烟。
  提着公事包离开。
  他的手握着会议室的门把手时,盛津帆忽然轻声开口:“赵雪岚,你是个生意人!那么我们谈谈合作吧,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肯跟她离婚?”
  赵雪岚顿住步子。
  他没有回头,只是握着门把手淡淡一笑:“盛津帆,感情和婚姻不是交易!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如果金钱能买回来,那便不是真的爱情了。”
  他说完,是真的离开了。
  盛津帆坐了许久,来到落地窗前——
  窗外,
  盛氏集团的建筑群直插云霄,巍峨壮观,其中一座128层楼的双子楼是他接手后新建的,成为B市的新地标,可以容纳一万八千人同时办公,盛氏整个集团的市值更是到了4000亿美元。
  这一年,盛津帆才30岁。
  他成功了。
  他完成了当初许下的宏愿,他将盛氏集团扩张了2倍,现在盛氏集团仍在疯狂可怕地扩张中,但他却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
  他嘴里,生了一抹腥甜。
  一口鲜血,喷在透明的玻璃上。
  李秘书推门而入,正好瞧见了,她大惊失色地跑过来:“盛总您怎么了?”
  盛津帆捂着腹部。
  他额头渗着细汗,一手轻轻摆了摆:“我没事。”
  李秘书跟随他多年,
  她见过盛津帆不要命工作的样子,难免心疼,声音都哽咽了:“还没有事儿呢,上次陆医生就说过您不能再这样拼命了!您拼命成这样,最后……”
  李秘书没有说下去,,但盛津帆也明白——
  他再拼命,还是失去了盛欢。
  是啊,他何必呢?
  下楼坐进车里,李秘书吩咐司机去陆氏医院。
  后座,盛津帆一脸苍白。
  车子摇摇晃晃,他一直望着车窗外面不吱声,当车子经过一处游乐场时,摩天轮不住转动,上面的人发出惊叫欢快声……
  他倏然想起四年前。
  那年春节,他在首尔的街头,亦是这样看着摩天轮——
  但盛欢躲着不见他。
  他心口浮起一抹尖锐疼痛,他低声呢喃:“她一直不回来,是不是以为我不爱她?她跟旁人结婚,是不是以为我不爱她,她不肯离婚……是不是以为我不爱她?”
  “盛总。”
  李秘书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但盛津帆并未想要她回答,或许他真正想问的,是那个他曾经辜负过的女人……
  他太忙了,
  他也太过于自我,他总归觉得盛欢是依附他的,他让她画画也是给她解个闷儿。养家给她好的生活,是男人的责任。。
  他拼命工作,不分昼夜。
  他不曾想过,这不是她要的。
  盛欢……
  一想到这个名字,他便心痛莫名,她成了他的心病好不了了,她若是不回来或许一辈子就这样了,结婚生子甘于平淡,但她回来了。
  她当了赵雪岚的太太。
  ……
  陆氏医院。
  检查室里,盛津帆静静平躺着。
  一旁,陆言穿着白大褂、专注看着电子屏幕,一直以来陆盛两家的家庭成员身体都是她负责的,陆言是国内最好的外科大夫,也是陆氏医院的负责人。
  “津帆,稍微侧一下身子。”
  陆言说着话,
  白大褂里的手机响了,是她丈夫程以安发过来的微信,说今晚不能回家吃饭了……
  陆言看了半晌,收起手机。
  程以安他,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她是问过的,但他总说她想多了,不过是过去同学情分搭把手罢了,问多了他便不耐烦,有时候陆言在思索这一段婚姻是不是要继续下去了。
  做完检查,
  盛津帆捂着小腹起身,将衬衣扣子一颗颗扣起来,略迟疑了一下问道:“程以安……最近经常不回家么?”
  陆言轻点头,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她拿起桌上的CT片子看了半天,目光落在盛津帆的面上:“津帆你的肝不能再这样糟蹋了,平时注意保养……我开的药片你要记得吃。”
  “我没那么金贵。”
  盛津帆不以为意,他穿上鞋子左右一看——
  李秘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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