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活着这件事,对悠悠的触动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这姑娘似乎并不那么在意,以至于这事之后五六天的时间,悠悠问都没问过。

这天冯松那边有了消息,跟东瀛那边联系妥当,可以带悠悠去邮局,等待一场国际长途。

顾诚摸了摸悠悠的脑袋,然后道:“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不想你妈妈么?”

悠悠摇了摇头,勉强笑道:“说实话,是想的,但也怕,怕是要假的怎么办,要是命不久了,诚子哥你找人来演戏,逗我开心的怎么办?”

顾诚哭笑不得的道:“我哪有这么神通广大?”

悠悠却道:“有的,诚子哥在我心目当中,无所不能。”

顾诚怔住,这个傻姑娘,我要是真无所不能,又哪能让你吃这个苦,受这个罪。

两人到了邮局,冯松已经在等待了,见到悠悠后,只说是专门负责这件事的人,帮悠悠跟她母亲联系上。

很快,电话拨了出去,等待电话接通的这段时间,对悠悠来说,非常煎熬,就像她告诉顾诚的一样,这些事情如果是假的怎么办?

就在此时,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悠悠……悠悠还活着么?”

凌悠悠本来面对这件事还算冷静,淡然,可听到母亲的声音后,思念和苦楚才同时爆发,接过电话,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妈……。”声音颤抖,凌悠悠泪水如同决堤一般,连成串的往下落,这些年来的思念,委屈,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都在这声妈里吐了出来。

母女连心,又哪里需要太多的话,只不过这一下也不用说别的了,母女俩对着哭了起来。

冯松见两人哭的忘我,便想上前安抚一下,提醒俩人别光顾着哭,耽误了正事,结果被顾诚一把拉住。

“差也不差这十分八分的吧?”顾诚笑了笑,然后给冯松递了根烟道:“由得哭吧!不哭好了,也谈不成的。”

冯松苦笑,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把烟夹在耳朵上,静静等着这母女俩发泄情绪。

两人大概哭了五六分钟,便渐渐的稳了下来,姜翠兰,或者说井上兰子便率先稳定了下来,声音急切的问道:“悠悠,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还好么?”

悠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一遍,包括插队到顾诚家,当然了……其中不能播的那段给掐了。

井上兰子一听悠悠得了白血病,惊愕万分,如果不是两国关系还比较紧张,恐怕已经买机票飞回来看女儿了。

此时冯松适时接过电话,对井上兰子道:“兰子女士,悠悠在国内,一直接受着最好的治疗。”

顾诚嗤笑一声,要不是这位身份特殊,自己都想一脚踹过去了,最好的治疗是没错,可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行吧,人家也没说谁带着治疗的。

“不过国内的医疗条件还是落后了一些,所以我们找到她后,就立即联系你了。”冯松郑重的说道。

“呵!”顾诚冷笑。

冯松脸上有些尴尬,好在井上兰子其实心里明白,她这些年一直跟国内有联系,而且当初冯松这些人说找不到悠悠的时候,她就有所猜测,女儿不是死了,而是成了别人手里的一把锁死自己的锁,大概率只有自己完全得到对方信任,或者说对方需要自己做什么大事的时候,才能得到女儿的信息。

至于这么久了,女儿是真是假,井上兰子也不确定,所以需要相处相处,但毫无疑问,她希望悠悠是真的。

“我希望能接悠悠来东瀛,这里有更先进的医疗技术。”井上兰子立即说道。

冯松也道:“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什么?”井上兰子一怔,不过马上就明白过来,女儿的情况恐怕不乐观,对方已经作为弃子一样看待了。

“总之,我们会送她去东瀛,算是为了这些年你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一种回报。”冯松说道。

两人又说了些细节上的事情,然后重新把电话交给了悠悠。

顾诚对悠悠道:“别悠着,使劲打,反正这国际长途有人买单。”

冯松笑了笑没说话,示意顾诚到一旁聊聊,给母女俩一点空间,顾诚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走到角落里,冯松率先开口道:“怎么?觉得我们做事太下作,扣住人家女儿,到了这个份上才开口?”

顾诚皱了皱眉道:“你跟我聊这个干嘛?”

冯松道:“既然想让你干活,肯定要把思想工作做好嘛。”说罢将夹在耳朵上的香烟拿下来,点燃后把手里的打火机递给顾诚。

顾诚手里拿着打火机,叮的一声点燃香烟,手里熟练的摆弄着打火机。

冯松笑道:“好用吧!这个叫什么来着,反正在西方国家很受欢迎的,我师傅给我的。”

“确实不错。”顾诚点了点头,只看见打火机机身上有个Z的标志。

冯松道:“我师傅这人就很了不起了,钱先生当年从美利坚回来种苹果树,就是我师傅负责后续的接应和保卫工作。”

顾诚一愣,赞叹了一句道:“厉害。”

冯松笑了笑,继续道:“这个就是钱先生送给我师傅的,我师傅……留给我的。”

说到这里,冯松眼睛微微一眯道:“后来一位先生发现了热核导弹的关键,坐飞机来首都述职,结果……飞机失事,我师傅作为守卫人员,跟着飞机一起没了。”

顾诚知道这件事,那可是不逊于钱先生的大才,钱先生的师弟,只不过现如今还属于保密期,冯松也不敢直说。

冯松揉了揉脸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道:“我师傅活着的时候告诉我,总有些不安分的东西,想方设法拦着咱们挺直腰板。”

“这些人可恶,败类,但你不得不承认,他们也足够狡猾,残忍。”冯松深吸一口气,看向顾诚道:“我当时年轻,没能明白这些,但我师傅走后我明白了。”

“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想赢那些奸诈之辈,就得比他们还奸诈,还下作!”

冯松看向顾诚身上的白衬衫,伸手帮顾诚整理了一下,然后笑道:“你就当我是捡垃圾的,虽然没你大学生干净,但总得有人干这活不是?职业嘛!没有高低贵贱。”

(汇报下战况,今天老年开地图炮,把领导都给喷了,听说晚上开班前会的时候,还有科区领导,气势汹汹的来找老年,未来怕是鞋会紧点,真要是干不下去了,到时候只能跟各位求口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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