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小灰歪头思索了片刻，“好像是有。不过我记得前辈说过——‘【民主】已经因为分裂而崩溃了。’”
因为分裂而崩溃了？
傅司本来还想再问，但突如其来的寒意令他闭上了嘴巴。
“不过阿司你从哪里知道《诸神游戏》的？”小灰疑惑道。
傅司沉吟半晌，将他在那间隙空间所遭遇的一切告诉了小灰。
在说出来的时候，傅司一直留意着【系统】是否会阻拦他，但结果是并没有。看来【系统】并不在意他将关于《诸神游戏》的事情告诉‘自己人’。
听完傅司的讲述，小灰明显又是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呆愣了半天，才道：“也就是说这世界上还存在另一个游戏叫做《诸神游戏》，与我们《诡异游戏》可能出自同一个游戏模版，而且这两个游戏还可能是死对头。”
“目前看来是如此的。而且我想——”傅司指尖敲打着桌面，进入了推理状态，“——【事件】的发生或许也与《诸神》和《诡异》的分裂有关系。
“据我了解，受到【事件】的冲击，目前南城内部除了我和陆明愿之外，没有其他玩家了——无论是《诡异》还是《诸神》。但在南城之外，却有着数量不少的《诸神》中的玩家。
“也就是说，以南城为分界。南城以外是《诸神》的辖区，南城以内是《诡异》的辖区。”
“但是阿司，在南城以外或许也有《诡异》的玩家吧？”小灰提出了疑惑，“假如那可怕的【事件】只是降临在了南城，那么南城以外的【玩家】应当安然无恙才对。”
“确实有这个可能。”傅司点了点头，“不过那头未知怪异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在张菱房中的时候，傅司曾经质问过“陆明”，它如此大张旗鼓地入侵世界，难道不畏惧其他的玩家找它麻烦吗？
它的回答是“南城早就没有玩家了”，而当傅司再问“那南城之外呢？”，它说出了一句信息量非常之大的话语——
“南城之外，那群诸神的走狗，也算作是玩家吗？”
当时“陆明”眼神中的轻蔑并是作假，它也没有什么理由在那种场景撒谎。
“也就是说，在‘陆明’看来，南城之内的玩家，与南城之外的玩家，是不一样的。前者才是真正的【玩家】，而后者，不过是诸神走狗。”
“诸神走狗”四个字让小灰一呆，半晌才道：“这——阿司，你也算是我的走——”
傅司微笑着扣起了双指。
小灰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傅司接着说道：“总之，‘陆明’的态度暗示了南城内外的玩家或许是属于不同的游戏——也就是《诸神》与《诡异》。”
“可是……南城之外的其他《诡异》玩家去哪里了呢？他们应该没有受到【事件】的影响才对吧。”
面对小灰的疑惑，傅司只能无言摇头。
这个问题，也是他想要知道的。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望向窗外。
不同于“南江”所在的【间隙空间】虽然被灰色迷雾笼罩但天光明亮，而这间小屋所在的世界明显阴沉许多，窗外一片漆黑，半点光亮也无，只能隐约看见那灰色迷雾不安地涌动着，时而沙尘暴一般冲击在窗户上，震得房间嗡嗡作响。
若是看得久了，似乎还能“看见”那一双双影影绰绰的“眼睛”，在浓雾后窥视着这边，毫不掩饰其中的恶意与觊觎。
他现在的处境岂不就像是这间小屋——虽然桌上一盏明灯，驱散了方寸之间的黑暗，但却让他看见了更加广阔与浓郁的黑暗。
虽然随着他解决了一个个怪异，了解到了更多关于怪异、玩家、诸神以及游戏的各个信息，但是这些信息却牵扯出了一个个更加隐秘的谜题，让他陷入了更加庞大的阴影漩涡之中。
而毫无疑问的是，他应当就在这漩涡的中央，毕竟现在除了他之外，南城和《诡异》很有可能再也没有其他“正常”的玩家了。
不过，傅司倒是并不厌恶这种被谜题所包围的感觉。
他向来热衷于解谜——只要没有额外的体力运动。
因为这很有趣。
更何况，他体内那颗【求死之心】，正需要这些“未知”来分散注意力。
他有预感，或许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他的【直死术】以及【不死】天赋，还有体内这颗【求死之心】，都是数十年前【事件】的“后遗症”。
而实际上，无论是天赋还是求死之心，他都可以抛之脑后，但唯独那场车祸——
“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真正的原因。”
……
……
“阿司，关于《诡异游戏》，我还有一个疑惑。如果说所有的玩家都消失了，那陆明愿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可以被【玩家雷达】所检查出来吗？”小灰问道。
傅司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小灰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就听见傅司说道：“小灰……你也学会动脑子了啊。”
“什么啊，我又不是傻瓜。”小灰挥舞着小拳头。
傅司微微一笑，“我这是在夸奖你。这可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听到“夸奖”两字，小灰立刻又乐了起来。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定义‘【玩家】的消失’。”傅司道。
小灰道：“不是指‘死去’或者‘被封印’之类的吗？”
“这两个都有可能，但还有第三个方法——”傅司语气凝重地说道，“剥夺玩家的身份。”
小灰愕然，“剥夺玩家的身份？那只有【系统】才能做到吧……”
傅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觉得陆明愿的状态是死去还是封印呢？”
“……都不是。”
“是的，都不是。但若是我未能成功制止仪式，陆明愿之后的结局却是可以想象的——要么，她会以心愿的姿态异化，要么，她会以许愿的姿态成为灰鲲的一部分。但总之，她的结果都会是成为怪异。”傅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