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景渊不行,那还有谢行蕴!

裴楹暗下了决心,朝着谢行蕴乘的船游去。

等到上了岸,她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船上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侍卫将她捞起来,“这怎么会有个落水的姑娘?”

裴楹看着十分的狼狈,“我是……被白家姑娘赶出来的。”

周围的侍卫一听,有人将她认了出来,“原来是白大人船上的裴姑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道:“我去禀告萧统领,姑娘暂且等等。”

裴楹问:“你家主子呢?”

“主子在屋里沐浴。”

裴楹顿时眼睛亮了亮,“那我自己去问他我能不能留下来!”

“姑娘留步!”侍卫的表情变得严肃,“主子不喜欢有人近身,尤其是女子。”

“哦……那我去那边坐一坐。这里风大,有些冷。”

侍卫看了眼她的穿着,一个弱女子确实不禁冻,便道:“请便。”

说完,马上有人去通知萧正了。

萧正这些天忙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早早就歇下了。

裴楹趁着侍卫前去禀告的功夫,迅速找到了一个男人的房间!

听着里头浇水的声音,想必就是谢行蕴的屋子了!

她这会儿长了记性,最好直接一点,男人若是看到了女人的身子,血气方刚的,绝对忍不住的!

谢行蕴还是个侯爷,这么尊贵的身份,便是当个妾室也好!

裴楹将自己的衣服带子什么都松开,然后门也没有敲,直接推门进去。

男人背对着她坐在浴桶中,露出结实的肩膀,上宽下窄,手臂搭在木桶边缘上!

裴楹立刻把自己的衣服脱去,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悄声走近,然后猛地一撑木桶跳到了他身前!

“啊啊啊啊——!”

“啊啊——!!”

两道尖叫声同时响起,一道是女的,一道是男的!

谷遇一把将女子抓起来甩出浴桶,眼睛瞪大,面色青红交加,“你他娘的是哪里来的女人啊!!谢行蕴船上怎么还会有女人啊!”

裴楹被他甩到了一个大缸面前,顿时缸里的蛊虫密密麻麻地全都涌现出来!

她惊慌失措地尖叫,“啊!!好多虫,救命!”

她说着就又往谷遇那边跑,谷遇简直要吐血了!

他总不可能当着她的面穿衣服,可是不穿衣服怎么躲她啊!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把你从窗户丢下去!”

“公子救我!”

“别过来啊,救命啊!!”

“谢行蕴!萧正,救命啊!!”

“……”

萧正听到动静急急赶过去地时候,就看到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追着谷遇满房间跑,边跑边哭,谷遇挪动着自己的浴桶,脸都憋红了,铆足了力气和她拉开距离!

“……”

“救我啊萧正,这里有个女流氓!!”

萧正:“……”

萧正赶忙闭上眼,听着动静把女子给抓了出来!

接着裴楹身上就盖了一件袍子。

她哭哭啼啼道:“这不是谢大人的房间吗?怎么会有个其他男人?”

谷遇穿好衣服之后压根没有功夫理她,忙着把到处跑的蛊虫给抓回来!

“这是我的房间!谢行蕴的在隔壁!”谷遇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萧正,你快派个人帮我抓虫啊。”

萧正点头,马上找了个人来。

裴楹柔弱可怜地趴在地上哭,肩膀一抖一抖的,这时谢行蕴也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怎么回事?”

裴楹克制住心里的紧张,忽地一把把萧正的袍子给丢在了一边,上前想要抱住谢行蕴的腿,“大人救我!”

谢行蕴慢条斯理地抽出了侍卫的刀:“站住。”

裴楹霎时不敢再进一步!

她哭着道:“大人,白家姑娘因为一点误会,把我丢下水了,我现在无依无靠,只有一具清白的身子,我愿意服侍大人!”

萧正还是第一回见到如此胆大的女子,这船上这么多侍卫,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谢行蕴眼神厌恶,微眯了眼。

裴楹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只有放手一搏,她上前一步想说话,可是下一秒,萧正的刀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近一毫,便要见血!

谢行蕴寒声道:“要么滚,要么,死。”

裴楹浑身发颤,软倒在地上,萧正见状,朝侍卫道:“来人,把她丢下去,再靠近,直接杀了。”

裴楹这会儿一个字都说不出了,直接被人抓着,径直丢下了水!

谷遇在室内急的头顶冒烟,四处翻找着蛊虫。

可他不知,裴楹的头发里,钻过一条细小的尾巴。

她懵了几秒,知道自己的这次引诱算是彻底失败了,可是现在到岸上还有很远,她的体力根本不够游过去的!

这里只有两艘船,谢行蕴这里她是绝对上不去了,那就只剩下白羡鱼那里了!

于是。

半刻钟后,裴楹又灰溜溜地爬上了船,白羡鱼正在甲板上研究棋谱,白离瞧见裴楹了,皱眉道:“小姐,那个女子又上船了。”

白羡鱼挑眉,“没死?”

“没死。”

裴楹也不敢挨得太近,只是一直对着白羡鱼磕头,一下比一下重。

“白姑娘,我知错了!我不怪鬼迷心窍,不该说谎!”

“姑娘,求您网开一面,再收留我几天,到了地方,我一定会自己离开的!”

“求您了姑娘!”

绿珠看见裴楹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了,还在磕头,“白姑娘原谅我吧,就让我在这里睡着也行,求您!”

“我不知道家中是否还有父母兄长,若是我就这样死了,往后谁来孝顺他们,我虽有错,但罪不至死啊姑娘!”

“姑娘!”

她磕着头,居然把自己磕晕了过去,甲板上都是她流的血!

绿珠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最见不得苦难,忍不住开口求情,“小姐,要不,再留她几天?若是她家中就她一个孩子,那她父母亲该多伤心欲绝啊,勾引公子虽然不对,可她说的也是,她罪不该死,她晕了要是咱们还把她丢下去,那不就是杀人了吗……”

白羡鱼没有看裴楹,支着下巴在宣纸上画下白子的位置,“不能留。”

绿珠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多说了。

白羡鱼放下笔,“……给她一艘小船,丢上去,交由天命吧.”

若是人就这么死了,还是在官船上,难免落个草菅人命的名声,她虽不顾忌自己的名声,但哥哥的名声她还是在乎的,毕竟现在……不知多少人盯着他犯错。

绿珠一喜,这样也好,若是没有遇到水贼,好歹能有个机会活下去。

白羡鱼打了个哈欠,“叫人准备热水吧。”

“是,小姐!”

绿珠派人去烧水了,然后从自己的钱袋里拿出几两银子。

裴楹是真的昏过去了。

绿珠和一个丫鬟,把她给抬到了小船上,然后往裴楹的衣服里塞了银子。

做完这一切,小船晃晃悠悠地飘在水面上,绿珠便洗了手,伺候白羡鱼沐浴去了。

绿珠把白羡鱼的寝衣整理好,放在博古架上,其余两个丫鬟扶着白羡鱼的手,让她踩着凳子入水。

……

五更时分。

一只小小的蛊奋力从女孩的发间挣脱了出来,气息有些微弱。

成功沿着她的胳膊往下。

……

白羡鱼起床的时候,发觉自己的手腕处鼓起了一个小小的红包,像是蚊子咬的。

她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小包就没了踪影。

打开窗户,是个难得一见的晴天。

白羡鱼惬意地闭眼感受了一下,再睁开眼,晨光熹微中,她看到了谢行蕴熟练地跳上船板,手中提着个小包袱。

不知怎的,白羡鱼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口似的,轻微地痛了一下。

而谢行蕴已经站到她面前了,“醒了?”

白羡鱼觉得今天的谢行蕴,似乎特别的顺眼,语调温和地嗯了声。

谢行蕴心道,果然早晨来是对的,小鱼儿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最是好说话。

“凤梨酥,试试?”

白羡鱼犹豫了一下,心跳顿时加快。

“我还没有漱口。”她有些奇怪自己的变化,“等会儿吃。”

谢行蕴向来得寸进尺,闻言直接跳进了窗,抱了一下她。

白羡鱼想要拒绝,可是身体似乎很喜欢他的触碰,甚至她的手,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环住了他的腰。

这样谢行蕴就抱得更深了,不同的是,他惊喜大过惊讶。

他凑到她耳边,低笑道:“偷偷抱我?”

白羡鱼顿时想收回手,可她做出这个动作的一瞬间,心如刀绞,眼泪都涌了出来。

谢行蕴听到她细微的抽泣声,面色一愣,隔远了些,皱眉盯着她的眼睛。

“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白羡鱼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滋味,红着眼睛看他。

谢行蕴的心瞬间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紧了,轻声道:“是我?”

良久,白羡鱼都没有回答。

他有些低落,“对不起。”

握着她肩膀的手也逐渐松开。

女孩却抓住了他的手背。

谢行蕴一怔。

白羡鱼杏眸沾着露水,定定地瞧着他,白嫩的脖子微微仰起。

谢行蕴皱眉,已经开始深思他做错了什么。

结果就听得她道:“好丑的、凤梨酥。”

谢行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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