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殿下可还记得我?”
白羡鱼看着姬霜没个正行地揽着小娘子的腰,眼底浮现出一点无奈,但也走上前去,默默站在姬霜身边。
康王眯起眼睛,“姬霜?”
姬霜皮笑肉不笑,直接切入正题,“我看你这丫鬟挺像我一个朋友的,也算有缘分,不如直接送了我吧?”
康王的目光像一条毒蛇,黏腻腻地缠在那小娘子的身上,“她身份卑贱,怎么会是你的朋友?”
白羡鱼挽唇,“殿下何出此言,她既是姬霜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康王的视线转移到白羡鱼身上,但立刻就被姬霜给挡住了。
“我说康王殿下,你这是不想忍痛割爱?”
康王面露不耐。
但想到割据一方的平南王,还有京都将军府,他蠕动着唇,淡道:“也罢,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把她送给你。”
姬霜面无表情地道了声谢,然后把白羡鱼一块拉走了。
白玉儿也看到了她们两人凑到了康王跟前,尤其是那个黑衣女子尤其嚣张狂妄,当着皇子的面也敢这么说话。
接着就听到了周围的人讲话。
“这姬霜还是几年如一日的无法无天啊。”
“那可是平南王的宝贝疙瘩,自小就被惯坏了的,别说和三皇子要个人,我听说她小时候还揍过皇子……最后也只是意思意思赔礼道歉了。”
“平南王可是为数不多的异姓王,手下的那一支神挡杀神的‘鬼见愁’历来所向披靡,据说拥兵足有二十万,我要是他唯一的嫡亲孙女,我比她还狂。”
“她和白羡鱼也好的跟亲姐妹似的。”
白玉儿既艳羡又嫉妒,要是她早些年留在京都,说不定也会交到像姬霜这样的朋友。
提了人走之后,白羡鱼便和姬霜提前离席,一起把小娘子给送了回去。
那小娘子和她的夫君眼泪汪汪地道谢。
“多谢两位活菩萨,民妇感激不尽……”
“多亏两位小姐帮忙,不然草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姬霜扶起两人,“不用道谢,要真要谢,日后我买荷花酥的时候就多送我些吧。”
小娘子连连点头,“别说是送,小姐你想要多少民妇都做。”
白羡鱼不由得在想,其实武宣帝之下的京都表面繁华至极,实际上内里已经有衰败的迹象了吧。
离开铺子之后,姬霜便带着白羡鱼去醉香楼,唇角笑意清浅,“小鱼儿,我们多日不见,喝点小酒庆祝一下如何?”
白羡鱼笑着嗯了声,“你没带侍卫出来,待会我送你回府吧。”
姬霜不在意地摆手,进了个雅间,点了几个菜和小酒,“不用,他们都不一定打的过我。”
白羡鱼支着下巴看她,笑意直达眼底。
正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二,再来两壶酒吧。”
“好嘞客官!”
白羡鱼笑容顿了顿,转头,站在那前方的分明就是萧正。
姬霜好奇,“小鱼儿你看什么呢?”
她的声音没有逃过萧正的耳朵。
他扫了一圈,看到白羡鱼正看着他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白羡鱼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目光停在靠在栏边的谢行蕴身上。
他穿着金丝滚边祥云纹锦袍,浓密的鸦睫低垂,细微的动着,那张俊美至极的脸通红一片,掠过喉结,连带着两排锁骨也红了,滚烫的红色一路蔓延到他的内衬里。
修长骨感的手散漫地握着酒碗,薄唇鲜红如血。
而桌上全是空了的酒坛。
在他的对面……放着一只锦囊。
是她的。
白羡鱼有瞬间的怔忪。
“这是谁啊?好像有点眼熟?”姬霜眯起眼打量这两人。
白羡鱼回神,“是镇北侯家的小侯爷。”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印象,长得挺俊的,叫什么来着?”
“谢行蕴。”
酩酊大醉的男人手腕一僵,缓慢地撩起眼皮,眼前的世界旋转朦胧,那个白色衣裙的女孩像是一束光。
也像是能解除他心中苦涩的甘甜的清泉。
残余的酒像是一簇火,灼烧着他的喉咙。
他好……渴望她。
萧正正拎着两壶酒正想放桌上,就见谢行蕴骤然起身,一把推开了他。
萧正护着酒,懵了一秒。
白羡鱼收回视线之后就没有再看他,直到姬霜忽然站起来抓着她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拉。
白羡鱼的力气没有姬霜的大,踉跄着被拽起,可下一秒,柳腰被一双铁臂紧紧抱住,身后男人的胸膛滚烫如烙铁。
她一愣,下一秒姬霜的手就被打开。
萧正见状,立刻开始把二楼的人往下赶。
好在白五小姐那里是雅间,比较隐蔽。
“放开她……”姬霜拔出了剑指着谢行蕴,冷笑道:“别以为你是皇室宗亲就能为非作歹。”
他呼吸沉重,灼热的气息靠近白羡鱼,高挺的鼻梁一下下蹭着她的脸和细幼的脖子,唇若有若无地擦过。
白羡鱼身上一阵酥麻,耳尖霎时红的能滴血。
一双小手想要扒开他的手,可铆足了劲他也纹丝不动,她咬了下唇道:“谢行蕴,你喝醉了,快放开我!”
姬霜怒极,一剑刺了过来。
谢行蕴单手抱起女孩,居然用手接住了她的剑,殷红的血顿时沿着手心的伤口流下,滴在了地上。
白羡鱼一惊,姬霜还想动作,就被萧正用剑给挡了下来。
“小姐,万万不可!”
然而就在这个混乱的时刻,谢行蕴忽然低头咬住了白羡鱼的耳垂,声若蚊喃,醉意缠绵,“夫人……你来找我了?”
“流氓!你叫谁夫人?”姬霜咬牙,和萧正打的不可开交,可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话。
白羡鱼被他禁锢地死死的,“你清醒一点!”
谢行蕴居然勾起了笑,像是没有听进去她的话,自顾自道:“不喝了,你带我回家。”
白羡鱼不语,对着他的手又捶又打。
他不为所动,低头,在她的锁骨处轻嗅。
“好吗?”
“不好!”
“好吗?”
他一遍遍地问,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艰涩,“带我回家,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