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呢?
傅澄海一直都很“坦诚”,倒是她,扭扭捏捏。
心里想着拿他的DNA,想在表面装作对他情深似海隐瞒应付,却连基本的财产互通都做不到。
这分明是最容易获取对方信任的方式,但沈婳却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呢?
因为打心底里,沈婳就没想过把傅澄海当“自己人”,在某些事上,也从没对他完全放下戒备心。
或者说,沈婳更怕傅澄海问她,她怎么会有恒江新城的房子。
但有些事,显然此刻是瞒不住了。
她警惕地看了周围一圈,“换个地方说话。”
“嗯,”傅澄海也认同。
他拉起沈婳的手,将她带去了刚才蔡玉书说的花园。
这里环境清幽,三面环楼,有假山,有隐在树林间的小道,还有环着假山半圈,用黑瓷砖贴出的水池,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红白锦鲤。
傅澄海将沈婳带去假山后面。
这里隐蔽又幽静。
“说吧,”傅澄海松开了沈婳的手,好整以暇看着她。
沈婳揉了揉被微微拽疼的手腕,眉目低垂,“你知道恒江新城的房子,一套要多少钱?”
“知道。少说八千万。楼层好点的,上亿都不在话下。”
“那你也知道恒江新城的房是卖给什么人的?”
“以前不知道,上次来学校考察,听蔡玉书说,插班生进入君谊的入场券是恒江新城的一套房后,我就派人去打听了。不但价格是我买不起的数字,连买房资格都让人望而却步。”
沈婳抬眸,淡然笑着看他,“所以你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傅澄海:“除了你,我应该也找不到别人能给我希望。”
沈婳也不再隐瞒,“房是我爸给我买的。”
傅澄海没有意外,只淡淡勾唇,自信笑道:“看来我是捡漏了,娶到你这样大有来路的老婆。”
沈婳:“别高兴太早,我爸当初买这房,只是捡漏买了法拍房。你不是也说了,恒江新城的买房资格,让人望而却步,他也没厉害到能拿到买房资格。”
傅澄海:“前几年东江落马几个大人物,之后恒江新城就有好几套房被法拍,房子打对折,价格腰斩,挂到至今却没人敢买……你父亲敢‘捡漏’这种法拍房……”
他话说一半留一半,显然在期待沈婳的回应。
沈婳怔然望他,“你那么聪明,难道还想不出答案?”
傅澄海笑问:“利益交换,是么?”
沈婳:“点到为止,多的别再问。”
傅澄海轻笑,“好,点到为止。不多问。”
沈婳好看的眉目,看着傅澄海,越发觉得赏心悦目,“不得不说,作为另一半,你的修养很不错。”
不聒噪,不多舌。
傅澄海笑着揶揄,“那——能够得上你家的准入门槛吗?”
沈婳淡漠的眼扫过他,“少点轻浮,或许能。”
傅澄海点头笑道:“好,我改。以后少点轻浮。”
沈婳笑了,“这么想‘嫁’入豪门?”
傅澄海见她笑了,也顺着她的话音说:“软饭硬吃是所有男人的终极梦想。”
沈婳:“那你要好好准备。我们家的饭,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
傅澄海苦笑,“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证领了,日子也过到现在了,你嫌弃我穷酸吧?”
沈婳:“那倒不会。”
傅澄海:“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够了。”
沈婳微微一笑,“现在还想见家长?”
傅澄海:“你觉得我会知难而退?”
沈婳:“不会?”
傅澄海:“不会。”
沈婳:“觉得自己有可能抱上了一棵大树?”
傅澄海:“何止?步什早上还调侃傅简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那个,谁能想到,这会儿就换我了呢。”
沈婳忍俊不禁,“那步什和傅简,他们谁是‘鸡’,谁是‘犬’呢?”
傅澄海也跟着被逗笑,“小心被傅简和步什听到。”
沈婳看他笑了,紧绷的心情也不自觉放松。
傅澄海对她,没有步步紧逼,反而玩笑和调侃居多,这也让沈婳舒心不少。
她最怕傅澄海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非要追着她把家里的情况问个一清二楚。
她还没想好怎么和外人讲自己家的事。
或者说,她从没打算把自己家的事讲出来,尤其是面对傅澄海。
虽然一套恒江新城的房子足以证明她的家世不一般。
但傅澄海如果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攀附什么,未免有点痴心妄想了。
她满足不了这种野心。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她姓沈,不姓关。
清凉的风吹过,微微掀起沈婳白色的裙摆,她伸手压住,却没顾上被吹的凌乱的头发。
傅澄海见状,帮她把吹散的头发别在耳后。
他低眉望着她的时候,满面是浅浅淡淡的笑意。
给人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
虽然她被傅澄海设计了,暴露了房产,但她不讨厌。
甚至她现在还有种“反正迟早都要让他知道,现在知道也没什么的”的欣慰。
“你为什么想让傅简上君谊?他应该也知道,他的家庭条件上君谊,有点勉强。”
小孩子对这种事很敏感。
把他扔在一个富豪窝里,很容易打击他的自信心。
“之前把他送去公立学校,他招兵买马,拿钱不当钱花,以为有钱就是老大。送他来君谊,是想让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戒骄戒躁,才能走的长远。他必须早点成长,以后成海集团就是他肩头上的责任。”
沈婳微讶,“他还没成年……”
“有些事,等成年再去接触,就晚了,”傅澄海说:“会不会做生意,有没有生意头脑,天生的,要尽早确认他是不是这块儿料。”
“如果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呢?”
“那就培养,下狠心培养。”
沈婳秀眉微蹙,迷惘地望着傅澄海,“这样做,不会揠苗助长?”
“我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傅澄海陡然间目光窎远,“如果他想达到我的成就和水平,他必须走我走过的路。”
“如果他不想呢?不想做生意,不想按你的安排生活。”
“不,成海集团是他的使命,他必须肩负起责任。”
沈婳不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