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康年站在一旁双眼虚眯不知该怎么开口。
或许在这件事情上面只有孟婉舒才有资格开口定论。
被篆符守护在后面的李从心双眼无神，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存在会给李观棋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又或者说……
李观棋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样的后果。
一头白发散落在额前遮掩了他的眸光。
满头白发仿佛失去了光泽一般黯然枯燥，就好像……这一次是真的变成了白发。
顾里可不管那么多，直言道：“我知道，听叶峰他们说过，你这次突破就是因为虚神受损才突破缓慢。”
“缥缈仙域的拍卖会我也在。”
孟婉舒身后缓缓凝结冰花，手中出现了一把通体湛蓝的古朴长剑。
声音逐渐变冷，不急不缓的说道：“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他，绝不能活！”
“就算他日后会怪我，我也不后悔。”
“你确定要拦我么？”
顾里心中无比复杂，一边是元力暴走不受控制的李观棋，一边是自己拜把子的兄弟。
篆符的缝隙伸出一只手搭在顾里的肩膀上。
李从心苦涩的声音缓缓响起。
“兄弟，够了……”
篆符拉开，一袭红袍的李从心走了出来，低头的青年苦笑着摇了摇头。
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轻声道：“我死。”
话音落下，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掌拍向自己的额头！！！
顾里抿着嘴，骤然出手一拳砸在他脸上。
砰！！
李从心柔弱的身体瞬间抛飞数十丈，顾里全身气息骤然爆发！！！
叶峰推剑出鞘，瞬间魔化，横挡在孟婉舒身前寒声道。
“顾里！！你……确定要出手么！”
顾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穿戴拳铠目露凶光的曹彦，突然低声道。
“李怂……今天我护定了。”
“诸位，要出手尽管出手。”
“我理解你们几人的心里，都不想李观棋遭此隐疾，日后大乘无望。”
说到这，顾里突然声音微顿，猛地抬头看向床榻冰块里的李观棋。
“可你们想过为何李怂能活到现在吗！！！”
“你们想过吗！！！！”
“我不知道李观棋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只知道李观棋从始至终都想让李怂活！！他是打心眼底想要让李怂活！！”
这句话顾里几乎是扯着脖子怒吼出声。
脖子上青筋暴起，顾里脸色通红，周身篆符漫天飞舞。
可顾里的声音紧接着又变得低沉了许多，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李从心低声道。
“若非如此，他李观棋能杀他千百次，有过无数次的机会！！”
“即便是在天劫之下，即便是在药池之中。”
“他都从未动摇过自己的内心想法，李怂现在还能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们都知他李观棋心智如妖，他自己又如何不知道后果？”
顾里身后灵光闪烁的篆符将李从心包裹在内，眸光凌厉的扫视众人。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你们，从来没有把李怂当做一个人！”
“你们都觉得他只是一个分身罢了！！”
“一个……可有可无的分身……”
叶峰沉默了，对于李从心，他和孟婉舒几人一样。
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人。
沉浸在自己情绪之中的顾里此时只想护住李怂！！
他相信李怂终有一日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踏足山巅，与他再次开怀饮酒！！
那个时候……他不再是李观棋的虚神，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剑道强者。
孟婉舒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可她低头看了看体内力量愈发失控的李观棋，眼中闪过一抹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