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检查了一遍,这才轻轻退出房。

此时,小桃绿过来了,压低声音问:“方才角门那块的婆子来问,说是账房的李先生想要给咱们夫人谢恩。”

没等新芽开口,性子火爆的尔雅便道:“叫他明日再来,也不瞧瞧眼下是什么时候了,夫人都已睡下,哪有功夫来见他?”

小桃绿吐吐舌尖:“我也是这般说的,早就叫那账房先生回去了。”

尔雅瞪了她一眼。

一旁的新芽温和地笑笑:“那位先生今日也受惊不小,倒是个人物呢,咱们夫人不在,对上太太居然也能撑得住,不怪夫人给他明罚暗赏了。”

尔雅却道:“账房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太太才来几日就想着插手咱们府里的帐目了,未免手伸得太长,打量着谁看不出来呢。”

“你小点声吧,出去了可别这般口无遮拦,没得给咱们夫人惹事儿。”新芽正色提醒。

“我心里有数,也就是在咱们自己这儿我才这么说呢,你几时瞧我在外人跟前这般说话了?”

新芽想了想,笑着点点头:“也是。”

尔雅性子虽急,办事也风风火火,却粗中有细,很能分得清好坏。

也是这一点叫丹娘信任有加。

几个丫鬟凑一块聊了一会儿,丹娘的屋内自然也有别的丫鬟当值,但不论是谁,新芽和尔雅总要留一个下来,否则不安心。

其实对丹娘而言,这些有没有的都没所谓。

只要有人敢进她的屋,保管叫对方有来无回。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香,一觉醒来窗外已然天色大亮。

那账房先生到底还是一早巴巴地过来谢恩请安,丹娘瞧他身上颇有几分读书人的倔强,又心疼又好笑,索性又赏了两匹上好的料子给他,让他回去给妻儿做一身新衣裳。

说到做衣裳,眼下又是入秋的换季之时了。

若是要做冬装,这个时候就要安排起来,早早约了裁缝娘子登门。

这一日料理了府中庶务,她又让南歌安排这件事,办完一切后,她用完午饭出门,直奔荣昌侯府。

这午觉嘛……只能在马车上对付一下。

乐透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每次丹娘出行的车马都是他来操持的,今日出门的马车就特地换了府中最大的那一辆。丹娘上车一瞧,很是满意。

里头宽敞不说,四面还贴了柔软的绸布,靠在上面既软和又不过分热,另有丝绸做的薄毯一张,还有两只又圆又大的靠枕。

新芽道:“夫人只管歇息,我与尔雅将妆屉都带上了,保管误不了夫人的事儿。”

尔雅也笑了:“夫人放心吧。”

丹娘感慨:“到底是老员工靠谱啊……”

在马车里歇了个午觉,新芽提前将她叫醒,简单利落地替她理了妆容发髻,待她下马车时,姿容鲜艳,一派明媚。

照例先去拜见了谢侯夫人,与她说了请孙大家一事已然办妥。

谢侯夫人端坐在上首,双手抚茶,眉目慈爱地看向丹娘:“我就知道,这事儿交给你最稳妥,旁人断断是办不成这般漂亮利索的。”

丹娘却不显羞涩,依旧大大方方:“都是为了灵姐儿,我是灵姐儿的姨母,如何能不上心?”

“也是。”

略坐了一会儿,丹娘便告辞,说要去瞧一瞧孩子。

谢侯夫人笑道:“让婆子给你领路,如今灵姐儿与我住在一处,你不晓得地方,免得跑岔了路。”

丹娘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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