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姨娘闭上眼,两行热泪滚滚落下。

丫鬟急了:“您这脸上刚上了的药的,可不能哭啊……”

手忙脚乱地给金姨娘重新擦干净了脸,又上了药,忙完这一切,金姨娘才缓过神来。

“劝你莫要做这春秋大梦了,宋慧娘不会被休的。”她淡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丫鬟奇了:“爷方才与您说了?”

“哪里需要说得那般明白,明日……抚安王府请来的太医就要过府了,那抚安王府的侯夫人是宋慧娘的妹妹。”

她说着苦笑两声,“他承了人家妹妹的人情,又怎会转头休了人家的姐姐。”

一时间,丫鬟都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不曾吵闹,没有纷争,她们之前初心谋划的一切都泡汤了。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未到决战时分,原先护着她的男人已经旗帜鲜明地站在对面,她又能有什么法子?

不动声色的表态,比起争执更为冰冷残忍。

金姨娘明白,这件事柳承易都不必来亲自告知,等明日太医登门,她自然会清楚。

可柳承易还是来了,不过是惦记着与她的那点情分,他想由他自己先行告知。

瞧瞧,男主人与妾室的情分也就到这儿了……

她深吸一口气,捂着心口处缓了好一会儿。

突然,目光触及到不远处的针线篮,她眼底闪过一阵锐利,抬手就从里面拿起一把剪子。

丫鬟吓坏了,还未来得及过来拦着,只见金姨娘将一只还未绣成的荷包绞碎,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是……金姨娘要绣给柳承易的。

做完了这些,她将剪子丢了回去,嗤笑两声转身上床了。

夜深了,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难不成起来哭么?

金姨娘不哭了,但有的人还是按捺不住,继续想哭。

慧娘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三奴已经劝了又劝,偏就劝不住。

她自小服侍慧娘,与这位主子是一同吃一同睡地长大的,太了解慧娘的性子了。

见劝不服,三奴咚的一声跪在慧娘的床边,咚咚就是几个响头,抬眼悲愤交加道:“奴婢有几句话非说不可,若是奶奶气不过,回头将奴婢打死或是发卖了,奴婢也甘愿了。”

“奶奶!!您是宋府的千金,何必与那姨娘争风吃醋,今日大姑奶奶与七姑奶奶都来了,老太太也来了,都是给您撑腰来了,若是您自己还是立不起来,便是老爷太太来了,也救不了您啊。”

“爷如今对您是没什么情分,可只要您守着这正室的位置,待到时候一长,说不准就有了转机。您不能遇事不是哭就是闹!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若非您一直这般任性胡闹,这事儿也到不了这地步!”

慧娘大吃一惊,气得喘不过气来:“三奴,你个小蹄子——”

三奴又重重磕了几下,抬头时额前已经一片鲜红:“奶奶,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明儿太医过府,那可是仗着七姑奶奶的东风,换句话说,就是您娘家人才有的面子,他们越是看您不顺眼,您越是要好好的,拿出样子来叫他们瞧瞧!”

“姑娘,您也是在老爷太太胳肢窝里捂着长大的,千疼万宠的,如今……瞧着您这般,奴婢真想替您受罪。咱们一块长大,要三奴用命换了您,三奴都甘愿……”

慧娘愣住了。

泪水簌簌落下,她拼命拭泪:“……你、你!该你命不好,摊上我这么个没用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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