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初看着糖人半晌无语，二十文钱？这种糖人街上也才五文钱而已。
换到码头就贵了好几倍了？
顾云初表示自己是个勤俭持家的女子，当即拿出架势开始杀价，“八文钱，你要同意我就买了，不同意我们就走了。”
那摊贩一脸噎着的表情，面前这位夫人看着也不是穷人啊，他还指望着她买了糖人后给点赏银的，谁知道她一开口就砍价，还是砍了一半多。
摊贩立马摇头，“夫人，这价格也太低了，我成本价都收不回来，不行不行。”
“你这成本价能有多少？”就拉了几根糖丝而已啊。
“我摊位费贵啊，这城春码头可不是给我们免费摆放的。”
“那也不至于二十文吧，我……”
顾云初的话还没说完呢，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她不由的扭过头看去，就见不远处一堆小孩在闹腾，围成一圈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码头上的不少大人都看着，甚至在指指点点的，顾云初隐约听到什么活该，可怜之类的话。
迟迟原本盯着糖人口水都要下来了，这会儿也被吸引去了视线。
那摊贩还想说点什么做成这单生意的，可看到两人都转移了注意力，当即说道，“没啥好看的，就是一群孩子在玩而已。”
旁边的扁元智侧耳听了片刻，却皱着眉说道，“玩？我怎么听到有哭声？”
“哦，那肯定是张家那孩子哭的呗。他也是活该，你们是不知道这孩子都做了什么，别看他小小年纪，这心可狠着呢，他把他亲生父亲给送牢里去了，连累了他母亲和太公太婆都给流放了一千里。结果呢？这孩子自己倒是因为举报立了功，被放了出来。你说这孩子厉不厉害？说好听点大义灭亲，其实就是大不孝，哪有当子女的把爹娘都送到牢里去的？没见过这么心狠的，活该被打。”
顾云初越听越觉得摊贩说的事情有些耳熟，不止是他，一旁的扁元智也是如此。
他豁然抬起头，看向顾云初，“表姐，我听着怎么感觉和蔡越一样？”
“我记得，蔡越的外祖家就姓张，对吧？”
扁元智用力点头，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往那帮围着的孩子群走去。
还没走近，耳边的那些议论声便清晰了许多。
码头上有不少外来的客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当地的人给他们科普解释。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冷血，将来肯定不是好东西。”
“可不是？就算他爹杀了人，是不对。可不论谁去告密都行，就他不行。”
“他爹娘把他生下来养这么大，结果被这白眼狼给害死了。”
“就是，他爹被砍头了，亲娘也不知道在哪里受苦，他倒好，还想在张家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想得美啊，张家都恨死他了。”
“打死算了，看他这个样子，那心都是捂不热的。”
顾云初越听脸色越难看，尤其在她抱着迟迟走进人群，看到蜷缩在地上被一群孩子拳打脚踢的蔡越后，愤怒值涨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