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临时搭建的马棚外,平瑶的耳边突然炸开一道愤怒的声音。
还未反应过来,手里的东西就被秦长卿一把夺走!
“还给我!”
平瑶脸色大变,而秦长卿已经焦急的打开袋子放在鼻间闻了闻。
眼见着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四周不少疑惑的目光,她赶忙把人拉到一旁。
“你不是在前头太后的护卫队里吗?擅作主张跑来女眷这边,就不怕被人参你一本?”
秦长卿很快瞪了过来,将袋子推到平瑶面前。
“你鬼鬼祟祟的把这些东西撒在马车上,想做什么?”
“你大声喊啊!把人都喊过来,让她们误会我,你就开心了?”
平瑶压低了声音咬牙道,这幅心虚的模样,让秦长卿别有深意的冷笑出声。
“武安侯夫人被蛇咬了,你知道吧?”
眼前的女子眸光一闪,很快理直气壮的回道:“是啊,所以我才赶紧备了驱兽药,以防车队被袭,不然你以为如何?”
秦长卿的眼底满是失望,“你真把我当成傻子了?”
今早府中侍卫来报,说平瑶暗中准备了许多雄黄还有兽药。
他起初不知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后来听说了武安侯夫人的事情,他才恍然大悟!
“你在怀疑我?呵,那你怎么不把我绑了送去江念缨那儿赔罪?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吗?”
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模样,秦长卿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每与她交谈,心底就只剩下浓浓的厌烦!
“平瑶,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这么重要的日子,请你不要再胡闹了!”
“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要是那位世子夫人把你招出来,你撇得清吗?”
如今将军府已经得罪了成王府,她难道还想与武安侯府为敌?
哪成想,平瑶讥讽道:“你忍我什么了?你怎么不亲自去问问世子夫人,为何她要陷害江念缨?”
“真是可怜啊,你还不知道那个贱人跟武安侯世子有私情吧?”
什么?!
秦长卿顿时怔住,而平瑶面上却是得意极了。
“你且看着吧,想必不久以后,武安侯世子就会向江念缨提亲了!”
“有些人简直毫无底线,连自己表妹的夫婿都要抢,也难怪把世子夫人逼急了,做出这种事情来。”
平瑶觉得秦长卿实在是胆小怕事,真以为她有那么蠢?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哪怕败露,武安侯府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只会私下处置陶敏蕙。
难道他们还能跑到将军府里向她兴师问罪?
就不怕她把世子和江念缨的事情抖搂出来?
平瑶料定了这些高门大户最是注重声誉,只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恐怕他们还得烧香拜佛,求她保守这个秘密!
看着平瑶言之凿凿的模样,秦长卿只觉得面上无光,心头有些泛苦。
“谁向她提亲,都和我没有关系!”
“呵,你要是真这么想,就不会自作多情的替江念缨打抱不平!等等,你怎么没穿我给你备的衣裳?”
平瑶这才发现不对,作势就要去拽秦长卿的手臂,不料他居然下意识的避开了自己的碰触。
“那衣裳香气扑鼻,像什么样子?!不说了,你安分点就行了!”
平瑶的手还僵在那儿,看着那头也不回大步离去的背影,她的眼底一片阴郁。
嫌弃她?
他居然嫌弃她?!
“秦长卿,你可别后悔!”
……
队伍再次缓缓朝山上行进,天色渐好,很快那座林木葱郁的宏伟寺庙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明绝方丈早已等候在寺中。
数百僧人围绕在主殿前,神圣缥缈的钟声再次响起,似是洗去凡尘铅华,令人心旷神往。
庄重繁琐的皇家仪式过后,太后领着几位太妃进了大殿,其余人等皆井然有序的等候在殿外。
人手一本经书,随着木鱼声敲响,梵音般的诵经声如同涟漪清水四下荡开。
跪了半个时辰,比起不少年轻贵女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江念缨显得沉稳许多。
只见她突然睁开眼眸,抬头望向殿内那巨大慈悲的金身佛像。
绝美的面容带着几分凛冽的坚毅,寒风徐徐,吹动她柔软如瀑的发丝。
无人知道,眼下看似平和的山林早已危机四伏。
圣明清冽的寺庙更是暗流涌动。
江念缨分明感受到数抹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背上,但她无所畏惧。
无尽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与圣洁的经声交缠缭绕,她努力稳住心神。
母亲和嫂嫂们的亡魂就在这山中守着,她定会平安无事!
她更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马上就要解开!
此时,山中隐隐传来一阵狼嚎,惊起了一片飞鸟。
“你们看,好像又要下雪了!”
“怎么会突然刮起大风呢?这山路就更不好走了!”
“刚刚我就想说了,那片林子本就不祥,方才经过的时候,我就心里发慌!”
私语声此起彼伏,一直守护在旁的平瑶突然开口道:
“孤魂野鬼,没什么好怕的!夫人们放心,平瑶一定会平安将各位送往山下!”
话音刚落,四周竟是安静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窥,似是想起了京中关于将军府的那些传闻,竟没几个给她回应的。
气氛略显尴尬,直到辅国将军府的杜夫人笑着附和道,“太后命平军师领队护送,本夫人自然是放心的!”
搬出太后,就算有人心中不满,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
见此场景,成王妃很快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她暗暗握住了江念缨的手,两人对视一眼。
她们都明白,有些人,终于开始造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