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买了东西回来,马车继续往前走。
路过刑部那群人的时候,谢还卿也没忍住,往窗外多看了几眼。
秦家家主和柳夫人,并不在其列。
但这十来个人,男女老少都有,还有几个是下人仆从……
像是知道谢还卿在想什么,知训及时解释道:“秦家侵占良田,逼死良民一事,是二房干的,刑部又顺藤摸瓜,查出欺男霸女、以强凌弱、屡次害人致死多款罪责,现秦家二房全员下狱,圣旨已经下来了,精壮男子充军,年迈年弱者流放西荒之地。”
“哦。”谢还卿挑挑眉,好奇追问:“秦家姐姐是大房的庶长女,她如何了?”
“秦家发生此事,全家震骇,而这些事,都是秦大姑娘和太子殿下一同查明的,整个过程虽短,才不过四五日,但全程没有透露过只言片语,秦家老夫人和秦大人震怒,苦于秦大姑娘和太子殿下走得近,只是罚她跪了一夜祠堂,现已揭过。”
听知训仔细说来,谢还卿面上点头,她想起来了,原书里这时候的剧情,好像也差不多。
秦家并没有被秦揽月一次性搞垮,而是过了那么一两次,才终于得手的。
第一次是二房,之后是老夫人,再来是几个兄弟姊妹和秦家家主。
倒是秦夫人柳氏,反而洗心革面,对待秦揽月有了几分母爱,带着同样悬崖勒马的嫡女,跟着秦揽月活到了最后……
只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心里却越发不自在。
不是她要过河拆桥,但是箫承锦的人……
耳目众多也就算了,掌控欲还强,手则伸的更长!
看吧,连秦家发生的大小事,她们也一清二楚,事无巨细。
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始终是不方便的。
眼下秦氏已经被拘,秦家剩下的暂且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她也该趁这个机会,把身边的人好好清理一下。
想到这个,她又想起了芳菲。
自打那日诚惶诚恐的跟她表了忠心以后,芳菲果真比以前做事更认真细致了,也不好强抢功。
就是老夫人那里,也真没什么动向。
看来,芳菲是铁了心的要跟她?
再试试,若真是个可用的,她也不介意重用。
总归是缺人手的。
只是,她该去什么地方,找些能力堪比知训、屠苏,又能拦得住箫承锦的耳目之人?
还得是悄悄的。
对了,原书里的剧情,或许能给她点灵感?
“我眯一会。”她撑着下巴,轻轻闭上眼睛思索。
按照剧情,秦家二房出事之后,秦揽月和秦家人彻底离心,与此同时,和太子箫秉谦之间的感情越发坐实,惹来无数妒恨。
不像箫承锦,威名在外,即便长得俊美,又重权在握,可惜太过残暴冷血,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箫秉谦是个儒雅之人,待人和善,爱民如子,又有真本事,无数名门贵女飞蛾扑火,宁愿只当个侧妃也想挤进东宫。
从前是谢以棠也就罢了,毕竟那是天之骄女,才名在外,和箫秉谦也是郎才女貌的,就连皇后娘娘也另眼相看,纵使心有不甘,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倒也不是没有门第更高的人家,但像林国公府家那样的,身子不好,去后宫做什么?
还有些文官,自诩百年世家,满门清流,又怎屑与人相争?
还有些,名门富户,便是有女儿,大不了嫁个不怎么起眼的皇子当正妻,也好过给人当妾的。
即便箫秉谦以后多半是要继承大统,他后宅的一个侍妾,将来少不得也是个妃子。
可他们也没必要再卖女求荣啊!
何况现在箫秉谦和箫承锦之间万般焦灼,将来究竟是谁站起来还不好说,现在争得头破血流,又有几日好?
可以说,从前的谢以棠,就是在争得过的人不想争,想争的人争不过的情况下,才能坐稳那个‘未来太子妃’的位置,并以此多年放肆张扬。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秦揽月不过是个庶女,又是秦家的。
秦家的官职可比不上谢家,更何况,秦家最近还出了那么多事儿呢!
在其他人的眼里,和箫秉谦行走各处的秦揽月,已经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狐媚子。
现在嫉恨还只是轻的,等过一阵子,有些人就该想着取而代之了。
比如,知道中伤秦揽月也动摇不了箫秉谦的心思,那不就得杀之而后快?
总归,都是谢以棠玩剩下的把戏。
在书里,也确实是谢以棠在主导着这一切。
现在么,谢以棠多半不会参与,但其他人依旧会下手。
想到这里,谢还卿眉头越发拧地紧了。
这本小说她是看过,却还没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她大概知道,秦揽月每一次都凭借主角光环或是运气、实力,以及凭空而降的箫秉谦躲过去。
但秦揽月所依靠的那份能够自保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来着?
依稀记得,似乎是什么人……
但究竟是谁呢?
“姑娘有烦心事?”知训一向是观察入微的那个,这时候也问出了声。
谢还卿挑了挑眉,还是没睁眼:“有一点。”
知训有些担心:“姑娘是在担心府里的二姑娘和三公子?他们是闹了好些天了,尤其是三公子,还能说话,污言秽语无休无止,虽然不足为惧,但姑娘确实该小心些才好。”
谢还卿猛然睁开眼,有点懵。
是吗?
谢自兴现在那么不老实,居然还满嘴污言秽语?
有这事?
“他都说什么了?”谢还卿问,自己听着先笑出声。
想也知道,肯定是把所有过错不由分说都怪在她头上,想把她大卸八块呗。
知训只当谢还卿是气笑了,柔声道:“不是什么好话,姑娘还是不听的好。”
“姑娘的东西好用,大不了奴婢走一趟,是让他死的无声无息,还是和二姑娘一样变成哑巴,都是小事一桩!”屠苏一本正经的,“姑娘好好陪着王爷就行了,没必要为他们那样的孽障烦心。”
“不必了,不过就是骂几句,还不能把我怎么样。”谢还卿看了这俩丫头一眼,心里一边滴血一边叹气。
她是真喜欢这俩丫鬟,可惜了,都是一心忠于箫承锦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