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承锦脸色越发阴沉,谢还卿后知后觉,才在想自己是不是在玩火,整个人又被提起来。
莫名又倒了过来,脑袋有点发晕。
下意识拉紧缰绳,正要说话,身后一空,温暖的怀抱化进风中,再回头,人也不见了。
马儿有些迷失,在原地打转。
谢还卿驭马有些费劲,脑子里还没明白过来,看见脚蹬上有些鲜红的血迹。
箫承锦的伤势?
那他跑什么啊?
她一个大夫,不是在这里么?
嗖——
一支穿云箭,从后方直冲谢还卿而来。
她再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往前一趴,箭矢堪堪擦着她的头顶过去。
是离弦。
噗!
是刺入血肉的声音?
后面有人!
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直接夹紧马腹,朝离弦他们飞奔而去。
离弦冲她点头,再次拉弓,一次三支,嗖嗖嗖——
剩余五人也都飞身而起,拿着武器蜂拥而上!
直到现在,谢还卿才有机会转身看一眼。
是刺客,在珩王府伏击箫承锦的那一批!
她能认出来,是因为这批人的身手,和那批杀手极为相似,应该是统一被培养出来的。
眼看六人一起动手,所向披靡像是杀神,她立即发话:“留两个活口,带回京城!”
但她想起来,忍不住咬牙。
所以箫承锦是知道又有刺客来了?
提前离开,就是想看她自生自灭?
果然,那狗男人就算是动了心,也肯定是以利益为主,绝不可能被她牵绊。
切,等着吧!
她迟早让箫承锦见识到,动心之后再被抛弃的威力!
有离弦等六个人在,回京之路十分顺利。
虽然已经快到宵禁了,她还是拉着两个被堵住嘴的刺客,直接扔到刑部大牢。
原书里写明了,刑部看似是中立,实则就是箫承锦的人。
人交给他们,定会查出个始末,给箫承锦一个交代,顺势让箫承锦有对付箫秉谦的把柄。
谢还卿一开始倒是也想了,要不要直接拿去跟箫秉谦做个交易……
但她这样出面的话,无异于把真实面目透露给所有人,风险太大。
而且这次被夜白误会指摘,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实在没必要再继续折腾下去。
把人给了,也算是直接给了个交代。
“找地方落脚吧,我再去珩王府一趟。”
谢还卿从怀里分出大半银票,少说七千两。
“你们各自分四五百两银子,就算之后的经费,剩下的拿去买个宅子,要大隐隐于市,不要被人发觉。”
离弦愣了愣,和其余几人对视一眼,没有立即接下。
“主子要独自去珩王府?”离弦有些担心,“属下等陪你去吧。”
“那……你陪我吧,太多人去也不像个样子,何况,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说是这么说,其实谢还卿心里也乱。
那狗男人居然亲她……
后来又跑?
莫名其妙的。
但现在想起来,在马上的时候,箫承锦对她的杀气一点也没藏着,好几次都打算要了她的命。
既然没杀,那一时半会的,应该也就不会杀了。
而且说实在的,她也有点……
不对,不可能是担心那狗东西。
充其量,就是借机会再表示一下,都在京城,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着也该给自己多准备几条后路。
现在不就是大好的表现时机吗?
说定了,这就直接上路。
谢还卿走过几回后门,深更半夜的过去敲门,轻车熟路。
开门的是夜白,眼睛血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到谢还卿的时候,他牙关紧咬,还青筋暴起,还是那一副气到极致的死样子。
不过这次,倒是没开口再多说什么了。
谢还卿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路上遇见几个刺客,抓了两个送到刑部去了。”
“刑部?”夜白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语气也冲:“你把人送到刑部又想作甚?”
“别以为我不知道刑部是你主子的人,装什么样?”谢还卿不屑冷哼,“与其没完没了的怀疑我,倒不如给你主子省点事!”
夜白的眼圈更红了,隐忍的低头带路。
今夜若不是他急于要抓住谢还卿的真面目,王爷也不可能负伤出门,更不至于……
到了箫承锦的屋外,谢还卿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快步进门一看,伤势本来就深,当时没让她处理,太医又不会缝合,只是用布包住。
不动的话,不会有事。
但现在既然出了事,就有极大可能引发大出血!
距离动脉太近了。
“就因为你一个人的疑心,所以才没让人去寻我?”谢还卿冷笑,给箫承锦喂了一颗保险子。
止血吊命,最快。
而且她亲手研发出来的药丸,副作用接近于零。
再把脉,有些高热。
少不得要立即处理。
夜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对谢还卿还是意见一大堆,却非得留在这里打下手。
她说要什么,都不让旁人插手,自己就先递过来了。
处理伤势要紧,谢还卿也没多话。
直到了后半夜,箫承锦的高热退了,就是伤口,先前已经有点发炎,接下来恐怕容易复发。
“好好守着,若是再发烧,立即去找我。”
谢还卿打了个哈欠,只觉得自己连眼皮子都快要睁不开。
屠苏看到,立即就要上前,一直守在门外的离弦已经把人接住。
“找个地方睡觉去。”谢还卿睡眼惺忪的,毫无顾忌的靠在离弦肩上。
“那主子睡吧,属下背您离开。”离弦低声说完,果然弯腰把谢还卿背上。
足尖一点,直接上房。
珩王府内一干护卫立即追上,没两步又撤了回来。
知道屋顶上主仆消失,暗夜之下,寂静重现……
……
谢还卿再醒来,是在谢家。
她晕晕乎乎的起身,都不大明白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直到芳菲愁眉苦脸的端着洗脸盆进来,才回了神。
是谢家,但是很不对劲。
屋子里的一干贵重陈设,几乎都被搬没了!
就连她现在盖的被子,也换成了更差的。
“姑娘醒了。”芳菲为难的低下头,“姑娘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