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此番，其实是想请郡主去一趟东离。”
楚裙让木木数着字，闻言笑眯眯看着她：“请我？原因？”
“不瞒郡主，我澹台家历代生于东离，祖祖辈辈皆为山川之民。”
“澹台家能延绵至今，也是受了山主庇佑。”
楚裙本是心不在焉，听到他这话，挑起眉：“山主？”
东离州何时有个山主了？
澹台幽压低声音道：“郡主可知山川之主藏归。”
楚裙心里咯噔一声。
“这小子怎么知道大归归？！他刚刚说的山主是指的藏归？”木木惊讶无比。
楚裙抬眸看向他：“千年前那位女魔头的妖君？他是你们的山主？”
澹台幽蹙了下眉，似想纠正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正是。”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女魔头的妖君都死了？”
“千年前的往事，在下并不清楚，只是家族世代供奉山主的残魂，澹台一族皆是山主的仆人。”
“倒是有意思。”楚裙从容不迫的笑了起来：“你们供奉的山主乃楚衣侯旧部，楚衣侯是楚家的罪人，你却来找我帮忙？”
“澹台世子，你找错人了吧？”
澹台幽心里也很紧张。
他的举动若被楚家皇族知道，无疑会给东离带去灭顶之灾。
若非之前他窥探过楚裙的‘气’，知她身怀秘密，且她本身就是楚家皇族里的异端。
否则他还真不敢就这么贸然坦白了。
“山主现在危在旦夕，澹台家一直流传有一句箴言：千年至，气运出，紫气聚于中州，儒武双修者可救东离。”
澹台幽紧紧盯着她：“当世儒武双修只有郡主与帝臣。”
楚裙面色不改，喝了口茶。
“那你为何偏偏选择了我？”她骤然抬眸。
澹台幽心脏猛的攥紧，那种被深渊凝视着的感觉再度降临，令他恐惧。
对方的那双眼，像是能洞穿他的灵魂。
“澹台幽，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国度飘来，穿破所有防御，刺进了神魂中，澹台幽神智忽然恍惚了起来，下意识答道：
“光暗交织，一片大雾……”
“有树影、龙影、奇怪的球……还有好多好多辨不清的影子……”
“还有……”
澹台幽表情忽然变得恐惧了起来。
他在楚裙身上看到的，其实不止影子那么简单。
天道堵嘴，让他忘记了楚裙和云夙身上‘气’的联系，可有一件事，他一直没有说出来过……
楚裙身上真正让他恐惧的存在是……
“毁灭……”
澹台幽神志恍惚的吐出这两字。
楚裙眯起眼，“毁灭什么？”
“毁灭……一切……你是、是开启者……是根源……”
澹台幽说着说着竟然七窍流血了起来。
楚裙赶紧停下摄魂血眸，惊疑不定的看着这小子。
“哇——”澹台幽吐了口血出来，气若游丝的像是被人揍了个半死，满脸是血，没有半点贵气优雅可言了。
楚裙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枚丹药。
好家伙，准备从这小子嘴里套点话，哪曾想这么脆皮，差点给套死了！
“澹台世子身子虚啊，不兴用自己当饵来碰瓷的啊。”楚裙赶紧甩锅。
澹台幽擦去脸上的血，整个人也是懵圈的。
他盯着楚裙，眼神委屈的像是被人糟践了的纯情小狗勾，“郡主你可是对我用了法术？”
“我不是，我没有。”
“刚刚我都记得，我意志没那么不坚定的，郡主如果没用手段，那些事我绝不会说出来。”澹台幽更委屈了。
“行叭，那一会儿你结款的时候我给你打八折。”
楚裙肉疼的让步。
澹台幽愣住了，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