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猩红,黑轮流转,像是能洞穿人的灵魂。
澹台幽倒吸一口凉气,猛然后退了三步,他回过神来已是冷汗涔涔,在抬头时,他看到少女站在街头的牌坊下。
柳巷的大红灯笼映出红光,洒在她脸上,像是披了层血色。
她停身回顾,似随意那般,漫不经心的睨来一眼。
像是黑暗中探来一只手攫取住了澹台幽的心脏,那一刹,澹台幽不敢呼吸。
如被深渊凝视着……
直到楚裙转身离开,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那种惊悸感才减退了些。
“楚裙……你到底是谁……”澹台幽骇然的低喃道。
窥天者能窥天秘,他的窥视,除非是天道,否则不该有人能察觉才对……
但澹台幽敢肯定……楚裙察觉到了!
第一次,澹台幽对一个人的秘密产生了恐惧。
……
楚裙回到小破宅时,看到了一幅美景。
云夙似是刚沐浴不久,长发随意披在身后如丝绸黑瀑,水气洇湿了玄色寝袍,贴在他的宽肩上。
他坐在庭中的软榻上,撑额假寐着,长睫从面具下探了出来。
月光泼洒,如银似霜,清滟撩人。
楚裙放轻了手脚,绕到他前方,低头看了好一会儿。
手指头痒痒得抠了抠,终究没忍住朝他的软发摸去。
入手的刹那,果然是丝绸般的触感。
这头发绝了……
她来不及再感慨,就对上了那双幽深的乌瞳。
云夙像是被惊醒的,眼神里还带着未褪色的困倦与睡意。
“……梦吗?”
楚裙没听到他低喃了什么,刚要收回手。
就被狐尾卷住了腰身拉上了软榻。
下巴忽然被捏住,湿发从云夙肩头滑落扫过她的脸侧,那双眼瑰丽幽深,拇指指腹揩过她的唇。
楚裙刚想问他是不是销魂引又发作了。
只听到男子喑哑磁性的嗓音裹着几分轻嘲:“小渣女。”
楚裙:我招谁惹谁了?今天个个都叫我渣女?
她颇为不爽,干脆一口咬在云夙的手指头上。
“醒了没,表弟!”
那声渣女脱口而出时,云夙就醒了。
他嗯了声。
“那你还不放开我?”楚裙纳闷道:“你最近销魂引发作的有点频繁啊。”
云夙身上香气浮浮沉沉。
他松开她的下颌,与她拉开距离,然而起身的刹那,楚裙又被狐尾拽起拽进怀里。
腰身塌陷下弧度,她上半身朝下仰,不得不伸出手勾住云夙的脖子。
两人的身体反而越搂越紧。
楚裙低头,诧异道:“你尾巴怎么回事?”
狐尾紧缠着她的腰,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云夙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波澜,却有些说不出的喑哑,无端撩人。
“它不听话。”
“又不听话?”楚裙被逗笑了:“你的尾巴为何总有自己的想法?”
“要不你自己问它?”
楚裙觉得云夙有些不对劲。
她低头在他身上细嗅了嗅,除了欲香外还有淡淡的酒气。
喝酒了?
“你带着兮兮回来,结果一个人喝闷酒?”
云夙:“没有。”
“你醉了。”
“没有。”
的确没醉。
“没醉那你的尾巴这么缠人?”
云夙盯着她,鬼使神差的问道:“不喜欢?”
“喜欢啊。”楚裙已经开始摸了。
送上门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听她说喜欢,云夙眸色轻颤,但在看到她那陶醉熏熏然的得意模样后……
到手的狐狸尾巴说没就没了。
楚裙愕然。
下一刻,云夙将她一推,推回了软榻上。
他起身拽出被她压着的袍袖,眼神冷寂,吐出二字:“渣女。”
这天底下,可有什么尾巴是你楚衣侯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