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回报道。
耶律大石点点头,伏击是可以打的,毕竟景国人不熟悉地形,只要阻止得当,就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很大概率可以成功。
“看来我们可能要去蔚州打仗了。”耶律大石自言自语,他在心中已经有了对于这场仗全局的大体猜测。
蔚州城里有守军三千两百多人,如果偷袭成功,景军先锋锐气大挫,进军肯定会受阻,如果偷袭不成功,退守蔚州城,景国也难以逾越这座重镇。
这场仗不管胜负如何,一旦开打了,就会把景军拖在蔚州,所以他觉得自己估计要去蔚州城外面对景军了,因为如果景军撤军,那就达不到一次把他们打怕的目的、
这样一来,耶律大石是有担忧的,身后的南京城守军就不多了,他担心的不是景国五千搞笑一样的偏师,而是居庸关,山海关驻扎的金军。
女真人可不是景国人,其悍勇至今也令人心有余悸,即便人少,两处驻军加起来也远远不比不上景军,依旧是最令他担心的。
可是景军呢,如果不将他们一次打怕打服,他们总会没完没了,再小的苍蝇也会烦人。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在傍晚,耶律大石下定决心,“传令三军,今晚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开拔南下!”他雄心壮志,高声豪迈道。
…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透,大军已经准备完毕,耶律大石正在喂自己爱马,准备南下,做晚连夜南下的的时候气喘吁吁的跑来,下马跪在他脚边。
“大王!景军到安定了,景军已经到安定了!”
“嗯。”耶律大石随意点头,继续喂马,斥候沉默下来,慢慢的他喂马的动作他也停下,意识到哪里不对…
“什么?你说什么,景军到哪?”他问,
“安定…”斥候低声道。
“安定!”耶律大石不可思议,手中草料袋也掉在地上。
“属下昨天下午南下,快马才到安定就遇上景国人已经把安定城团团围住,急忙连夜赶路回来向大王汇报。”
耶律大石惊呆了,“不可能,他们不是在蔚州吗?怎么到的安定!”
庞大的舰队经过漫长航行,终于在七月初到达海河入海口,这条河流上游起源于太行山一代,穿过燕山府,往西南方向注入渤海。
入海口如同一个丁字,有一个不大的弯,比起大河的入海口窄了很多,而且没有颜色分明的奇异景象,经过这么多天,众人也已习惯海上生活。
本来他们会走得比陆路部队快很多,早就从海入河,但是王爷再三交代他,必须水路并进,两头给压力,七月初五前不得入海河。
所以他们在渤海上飘荡了几天,直到时间差不多才靠近入海口。
随着一声令下,传令兵开始在船头打起旗语,随后大船开始改变阵型,改为一字长龙阵,带头的是两艘火力舰骁勇上将起瑞号和巾帼上将起芳号。
随后八艘运兵船跟上,两艘运输船在最后。
整个过程用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等到完全调整好后,舰队开始正式进入海河流域,逆流而上。
浩浩荡荡的大军进入辽国领土,船上的士兵们也纷纷紧张起来,狄至的指挥舰位于舰队前方的骁勇上将起瑞号上,能最清楚的看到岸边情况。
入海口两岸有许多林立的村庄,但因为持续两年的战祸,已经完全荒废,基本看不到什么人影。
两艘火力舰,每艘二十四门炮,加起来就是四十八门,每处射击船后,炮手们已经准备好,传令兵就站在一层而二层甲板的楼梯上,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第一时间传达命令。
火炮的威力狄至心里是有谱的,所以对于二十四门炮同时开火的威力,连他都有些难以想象。
但王爷却告诉他,王府将来可以造四十八门,甚至八十门炮的战舰,他更是想都不敢想,那将会是什么样的船?
庞大的舰队速度却很快,水运本就有天然优势,很快顺着海河北上,穿过入海口村落,进入大片无人区。
两岸都是辽阔平原,正如王爷所言,这样的视野环境,对于炮手而言,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场地!
顺着河水不断向西北航行,大约经过好几个时辰,等到下午些时候,他们终于遇见第一个还有人居住岸边村落,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少。
见到挂着景国旗帜的庞大舰队之后,立马吓得拔腿就跑。
其中有三五人骑上马就往北跑,显然是去通风报信了。
严申指着骑马飞奔的辽国人道:“要不要把他们大下来。”
狄至摇头:“不用,船这么大,四下都是平原,隔着十几里地都能看见我们,反正他们都会知道的,告诉兄弟们准备好,我们有仗要打了!”
…
皇上的病情逐渐好转,慢慢已经能够下床走动,只不过经此一病,精力大不如前,田妃陪着他,扶着他在御花园里走动,恢复身体。
“皇后近日在干嘛?”皇上问。
“皇后姐姐在为皇上吃斋念佛,祈福菩萨赐予皇上平安呢。”田妃道。
皇上摇头:“朕还不里了解她,什么祈福念佛,她就是气朕罢了,气朕让李坏去北方打仗,还是去打一场本就打不赢的仗。”
“朕为她想,上次她们娘家的人来求情,朕不就免了吴正清,可她怎么不替朕想想…”皇上有些生气:“如今家国局势到这地步,内外交困,唉…朕有愧先祖,有愧天下,大抵也是病急乱投医吧。”
“皇上可别这么说,李坏那孩子总是鬼点子不是么,很多本来做不出,不可能的事,到他手中,就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出来。”田妃道:“这样的事还不多吗。”
皇上没说话,又慢悠悠走了一圈,“这样的事确实多,可他总也不完人,就拿军器监的那什么手雷,初看时朕觉得声响大,还能炸死人,是件利器,当时李坏想必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朕还拨给他十万两,他也放开手脚大干。
可结果呢,禁军接手之后几乎不敢用,此物影响大军向前,时常误伤,还会惊马,弊大于利,十万两银也算打水漂了…
所以他也不是事事都能十全十美,朕如今有些后悔,这次败军事小,死伤多少朕也无所谓,他自己没事才是重中之重。”
田妃点点头:“这么聪颖的孩子,可别出事。”
“外面口风也不好,朝中众臣没人觉得他能赢的,据季春生说,市井流言也是如此。”
“斤斗小民能懂什么。”田妃不在乎的说。
皇上摇头:“不是不懂,而是看来就没看能赢,连再庸俗无能之人都能看出…”
…
以前的大将军府,如今已是门庭冷落,基本无人拜访,自从被贬谪庶民之后,没了俸禄,再想供养如此庞大的院子已经十分困难,只是时不时会有人送来银子,谁送的也不知道,总是说书说仰慕大将军故事,所以送一些薄礼孝敬。
起初奇怪,慢慢的冢道虞也就不奇怪了,因为传说平南王府收买了京中的说书先生,还把持这灰色地带。
冢道虞煮好茶,给对面的德公倒上一杯:“这时来看我,就不怕影响吗。”
“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怕什么。”德公说着端起茶杯吹了吹,然后饮下一口。
“是在担心你那孙女婿?”
德公没正面回答,只是到:“这几天也差不过该来战报了。”
冢道虞算了一下,摇头道:“还早,他走的是山西的路,过了代州消息可就没那么早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