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棋继续道:“秦老夫人被抱琴害死是我亲眼所见,可我势微力薄什么也不能做,直到今天才敢讲出来。我不是为了讲给你们听,是为了让秦家一家人知道 实情,看看他们又是如何处理,和我预料的一致无二。”
“逝去的老夫人不过成了你们攻击别人的工具。你方才一直说,你倒霉才在蛮荒又遇到了苏凌雪,可你怎么不说你是如何来的蛮荒?是你想来的?”
王瑶脸色都变了,“大胆,还不闭嘴!”
“我闭嘴太久,是时候说出真相了。”知棋的脸上只有麻木。
秦云飞也一直给她眼神示意,可知棋只做瞧不见。
“诸位都是蛮荒的原住民,想必对二十年前的蛮荒与北蛮一战都清楚吧?”
秦云飞气的冲上去便抡了她一耳光,“脑子不清醒就回去给我洗衣做饭,闹什么闹?”
知棋被他打的侧过脸,嘴角有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知棋半步不退,只是冷笑两声,“各位都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秦先生,私底下就是一个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说的话,值得你们相信吗?”
这女人简直是疯了!秦云飞气的人都要炸了,一只手掐住知棋的脖子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我让你别说了,你听不见是不是?”
这场闹剧,打的众人措手不及。
苏凌雪却没工夫看戏,她早就趁人不备,已经给大哈扎针放血了。又在他胸口处插了几根银针,原本死气沉沉的马大哈突然皱了眉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吐出来的东西脏污不堪,苏凌雪一眼瞧见里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还蠕动了两下,正朝着王瑶的方向蛄蛹。
她瞳孔微微一缩,竟然是蛊虫?难怪方才这男孩瞧着木楞楞的,双目无神,被她一拽又迅速晕倒,恐怕是王瑶在后面控制住的。
可这是一条人命!怎能如此儿戏?
苏凌雪气的浑身颤抖。
她沉住气,又给马大哈喂了一颗保心丸,捏他的脉象平稳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金花已经用一片树叶将蛊虫钉在原处,那只蛊虫蛄蛹着挣扎片刻,身上的水分瞬间干了,蛊虫也迅速干瘪下去,瞧着没了生机。
马左大娘看的睁大了眼,“这是什么?”
“苗疆的一种蛊虫,能够操纵人体,方才大哈应该并未醒过来,只是被这蛊虫操纵了身体。”
马左大娘听得背后直发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若她真信了秦娘子的话,今日她儿的性命不就断送了?
她把马大哈处理好,王瑶等人的争执也随着知棋一句:“秦家外祖是当年赶赴战场杀敌的将军,一次被北蛮抓住之后,便泄露了军情,让大虞失了蛮荒,让你们流离失所!而他们之所以现在在蛮荒,是因真相大白,天子震怒,将秦家流放蛮荒,永世不得离。”
短短几句话,直接将现场干沉默了。
这些部落原住民大多居住环境简单,心思也简单善良。一辈子经历过最勾心斗角的事,便是家里的羊丢了几头。
此刻纷纷被干懵逼了。
但愤怒是腾腾烧起的,“我前几天去鱼孚部落刚听说了这事,原来是你小子干的!”
“卖国贼!”
“滚出蛮荒!”
“滚出蛮荒!”
“滚出蛮荒!!!”
群情激奋,每个人的目光之中都折射出熊熊的怒火。
秦家众人齐齐往后退了几步,王瑶有片刻恼怒,“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们来蛮荒,只是为了帮助大虞建设蛮荒,让我们的蛮荒越来越好!现在你们的孩子个个都有学上,难道不好吗?”
“我想起来了,秦家那个就是探花郎!”
“没想到咱们这么小的地方能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我们宁可不上学,也不能让这种人来教我们的孩子!”
“对,之前我家还总跟我说不愿意去上学,还说被先生责罚了,我一直没当回事,今天看他对一个女人都能下如此狠手,平日里恐怕不知是怎么打我家宝儿的!”
“对对对,我家孩子也说过。”
送孩子去秦云飞家里的上学的家长统统一问,就没有没挨过打的。
“是我们糊涂,竟然相信这个女人!”
马左大娘又哭又喊,“还敢给我家大哈下蛊!”
王瑶是养蛊人,自然能感应到那只蛊虫已死,只是目前的形式已经让她顾及不上这细节了。
王瑶大声道:“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就知道真相了吗?你们应该都见过苏凌雪院子里的那个小闺女吧?”
苏凌雪之前一直无动于衷,听她提到乌蒙,脸瞬间便黑了。
没来得及阻止,便听她高声道:“那是北蛮人!你们说我们是卖国贼,可那件事我们已经改变不了了,但真真切切的卖国贼就在你们身旁!乌珈将军你们知道吧?她救的就是乌珈将军的女儿!”
王瑶对战事不了解,也不认识乌珈将军,但她听到了里面飘出来这几个字,一直牢牢记在心中,此刻就像是往沸腾的油锅里倒了一碗生水,瞬间炸开了。
“乌珈将军?是北蛮主帅乌珈将军?”
“我今日瞧见有人打马而过,去苏医女家中,瞧着不像是普通人,莫非真是北蛮人?”
众人七嘴八舌,又开始怀疑分析起来。
说得越多,对苏凌雪离得越远。
而秦云飞等人已经趁机缩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将大门紧闭。
知棋自然是进不去的,被王瑶冷冷扫了一眼,将门狠狠关上。
希瓦大娘性子直爽,直接问道:“卡瓦,你告诉我,到底那个女人说的是真是假,你院子里的人真是北蛮的将军之女?”
苏凌雪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是,但并非像王瑶所说那般。你们可以等老麻叔回来问问他,他知道事情的全部。”
当初把乌蒙接过来,是因为这部落小,人口简单,只对黑羊和老麻叔讲过她的身份和乌蒙的身份,一切保密。
没想到现在竟然被王瑶这般直接宣扬开。
希瓦和敖鹿都选择了相信苏凌雪,但大部人对苏凌雪都生了罅隙。他们对北蛮人的恨意,是深入进了骨子里,这二十年来的屈辱怎可说忘就忘?
“无论麻叔怎么说,那个女孩是北蛮人是不可否认的,你可知北蛮人杀了我们蛮荒多少人?你们从京城来的当然不懂,可以轻易和解,因为死的不是你的亲人!”
有人眼中已经带了泪意,还是忍了下来。
“你自己走吧!今天过年,我们不会弄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