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声音也几乎没了温度,虽跪下,背脊却依旧挺直。

就像高洁的仙哪怕落入了凡尘,也不会折了腰身,就像,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谪仙的展颜一笑。

康熙垂眸看她,女子穿着一身粉白色寝衣,寝衣很合身,却在她微微动作时,露出了锁骨上斑斑点点的红梅,可想而知留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男人负在身后的手指不经意摩挲,目光微闪,移开时,若有似无的却落在了她的玉足上,可能是因为踩在地上冷,下意识的微微蜷缩。

这一缩,让男人眸光又是一暗,这让他想到昨晚,就是这一双白嫩的东西被他强势握住,架上。

女子当时不依倔强得厉害,甚至动脚踩了他胸膛好几回,贝齿更是多次咬在他身上,这会儿他身上还有好多痕迹,刚才她那站不稳的样子,想来是昨晚他太狠的缘故。

想到昨晚,他呼吸微乱,敛眉,收回思绪。

“你想寻死?”

康熙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情绪,她对岳兴阿那么眷恋不舍,应该不舍得死的,可他却实实在在收到了传信和她的遗言。

“朕要听实话。”他说。

盛欢摇头又点头:“昨晚的人是万岁爷,臣妇担心,臣妇不得不死。”

“你就这么认为,朕不通情理。”康熙凤眸冷淡,就算心里对昨晚是满意的,他也没有轻易泄露,声音里反而带上了冷酷。

“臣妇不敢,只是臣妇的身份,臣妇不敢赌。”她不敢赌康熙对佟佳府的感情是否会选择牺牲她,明明也在害怕,可却不得不做出一个抉择,她坚定的磕头:“万岁爷,请您怜惜臣妇也是受害者的份上,臣妇若去了,请您能善待臣妇的孩子。”

隆科多的为人,她不信,佟佳府其他人,她也不信。

康熙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好似风一吹就能倒,昨晚红艳的唇,这会儿苍白得不成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气闷,突然上前,大手抬起了女子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你怎么就认为,你死后,朕就会善待你的孩子,朕是在佟佳府上出的事,你就不怕,朕也迁怒于他。”

盛欢闻言一怔,瞳孔微缩,也好似不习惯男人靠得那么近,哪怕知道面前的是皇上,经过昨晚的事,她也没让自己退缩,抬眸直视他的眼睛,眉眼藏住了脆弱,戴上了疏冷的盔甲,不答反问:

“万岁爷,您会迁怒吗?”

离得太近,彼此之间甚至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气息缠绕间,那么严肃的场合,却又好似回到了昨晚。

康熙盯着她,喉结微动:“朕不知道,但朕知道一点,朕不常出宫,许是就忘了他。”

“岳兴阿看起来不到五岁吧,你就忍心,离了他?”

他慢悠悠的继续:“岳兴阿恐怕也不知道,她的母亲会选择抛下他,你说,朕若是此时出去告知他,他会怎么想?”

盛欢闻言,睫毛一颤,强压平静的眼里终于流泻出了一点脆弱,冷清的美人眼眶一瞬间氤氲出雾气,却死命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

在这一刻,不染尘埃的云惹上了世俗的烦恼。

康熙见状,按住她的眼尾揉捏,泪水恰恰好盈眶而落,眼尾泛红时,好像一瞬间从不可侵犯的仙变为了粉色的桃花精,衬着她圣洁的容颜,犹如天仙坠凡,美不胜收。

他心下微动,手中力度加大:“昨日朕是受害者,你也是受害者,你比朕受的苦都大。你怎么不试着求朕就放弃了,万一,朕不让你死呢。”

“岳兴阿还小,他还需要母亲。”

他声音依旧很淡,落在女子脸上的指腹却莫名有些矛盾的暧昧。

“……万岁爷您的意思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女子一愣,有些呆滞的看着他,眼里带上了希冀。

康熙见此,难得的笑了一下,放开了手,不再逗她,扔下一句话:“昨日不是你的错。”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已经灰败如一潭死水的眸子好似划过了抹亮光:“臣妇明白万岁爷的意思,日后,绝不会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臣妇谢万岁爷大恩。”

她一瞬间容光焕发起来,好似被注入了生机,如一朵焉枯的莲重新盛放开来,由内而外。

那一瞬的活力绽放过后又再次被她平静的冷霜覆上,却又再一次惊艳到了康熙。

玉做的人儿时时刻刻带着美人的风骨,不过怎么就没笑一下。

刚才对岳兴阿不是笑得挺温柔的嘛。

啧,康熙惊艳过后,心里胜负欲上来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她这恨不得撇清的样子太刺眼了,怎么说昨日他们都亲密接触过,她就这么毫不犹豫?

他可是皇上,竟还连个笑也没有,难道他还不值得她露出一个笑来吗?

因此,康熙并不满意,欺身而上,把人压着一步步退后,直到后背靠到了床边。

“你就这么求朕?”他眸子危险的眯起。

她一脸迷茫,不这么求,怎么求,她恍然大悟,或者说故意曲解:“万岁爷放心,臣妇有些嫁妆,里面有些银子,望万岁爷不要嫌……”弃。

她动作时,白嫩的小脚又被迫露了出来,圆润的脚趾白皙可爱。

男人眸光一动,微弯下腰,然后,在她话没说完时,就已经伸手霸道的握住。

她一震,惊诧看他,这会儿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瞥了她一眼,好似自己什么也没做:“朕缺你那点银子?”

男人漫不经心的把玩,就是这东西,昨晚把他给踹狠了,那么想,忍不住掐了掐,掐住时感觉嫩嫩的,滑滑的,像是豆腐,果然,和昨晚的手感一样好,只不过有些凉。

然后,就感觉到手上的小脚瑟缩了一下,女子眼里忍不住露出了惊愕和羞恼,却忍住了没说什么。

“别再寻死。”

他捏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还做了那么久后,脸色微黑,面上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起身,又恢复了往日矜贵的模样,抬步即走,优雅天成,想到什么,一顿:

“天冷,记得穿上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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