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惊讶地看了一眼刘恒。

“说得对啊,朕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一条弹幕随即出现。

【汉高祖刘邦:@汉武帝刘彻,你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李陵和路博德勾结的证据在哪?】

另外一个西汉世界中,刘彻揉了揉太阳穴,无可奈何地回复了一条弹幕。

【汉武帝刘彻:老祖宗,朕这条世界线和金幕历史完全不同,朕也不知道啊。】

发完这条弹幕后,汉武帝视线在大殿中移动着,锁定路博德和李陵。

“你们两个知道怎么回事吗?”

路博德和李陵整齐摇头。

现在的路博德已经是九卿级别的高官,李陵也早就实现了封侯的愿望,成为大汉新崛起的名将之一。

他们看着金幕中的视频,也挺懵逼的。

在历史上,自己竟然是这样子的吗?

路博德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道:

“或许,是金幕中的陛下有一些常人无法得知的渠道?”

汉武帝揉了揉太阳穴。

刘据目光闪烁,似乎明白了什么。

帝王心术?

按照金幕里的情况分析的话,路博德属于是老将,李陵属于人脉很广的将三代。

对了,李陵之前还是侍中!

在金幕中刘彻改制之后,侍中其实就是文官中最有权势的。

单纯的武将或者文官,刘彻是不怕的。

可李陵如果以侍中之身立下大功,又得到路博德这种老将的支持,再加上李陵自己以及李广、李敢留下来的人脉。

那问题就大了!

文武双全的李陵,拥有了成为权臣的本质。

这一点,是卫青和霍去病都做不到的。

卫青霍去病都是刘彻的外戚,属于刘彻半个自家人。

李陵不是。

卫青霍去病当年都是纯粹的武将,不像李陵和文官集团有很深的交集。

不,应该说,李陵就是比较擅长打仗的文官!

甚至,因为李广和李敢的死,李陵心中可能对刘彻乃至大汉皇族都有怨气。

李陵甚至还有另外一个优势,年轻!

今年李陵才三十来岁。

当年卫青霍去病威名远播时,刘彻也正在壮年,完全可以压制。

现在,刘彻五十八岁,马上六十,随时都可能会死。

刘彻一死,李陵有军功,有路博德这些宿将的支持,有当侍中时候认识的一群文官,有李广李敢留下来的人脉。

偏偏刘彻的太子刘据,又不是那种强势的、能镇住场面的人。

这越想,就越危险啊。

刘据想到这里,突然又多想了一层。

按照这种思维,恐怕金幕中的刘彻命令李陵单独出击,已经不是什么惩罚李陵的问题了。

恐怕,刘彻就是希望李陵死在匈奴且鞮侯单于主力的攻击下!

这样,就能消除一个大汉朝将来的隐患。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金幕中的刘彻为什么会让更熟悉地形的路博德按兵不动,只让李陵带着五千步卒前往浚稽山了。

刘据直接出了一身冷汗。

路博德一封言辞中肯,从战争的角度来说绝对正确的奏章。

却让金幕中的刘彻下定决心,要置随侍宫中多年,三代人效忠大汉的李陵于死地!

这,就是帝王心术吗?

换一个昏君皇帝来,看到路博德这个奏章绝对不会想这么多。

但,那是汉武大帝刘彻啊!

以刘彻的才智,别说是多想这一两层,甚至多想个四五层都毫不稀奇。

李陵和路博德,两名忠心耿耿,一心只想要杀匈奴的将军,也是因为刘彻想得太多了,反而落到这种下场。

刘据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这一刻,他深切地明白了一句话。

伴君如伴虎!

自己这个太子,名义上是储君,但实际上还是臣子。

自己就真的安全吗?

刘据想起前些天自己没事顶撞刘彻的那句话,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没事找事!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李广利带着三万骑兵在河西走廊飞驰,朝着天山而去。

抵达今日的宿营地后,上官桀前来禀报了一个消息。

“长安那边传来的情报,李陵这两日就会从居延城北上,前往浚稽山处故布疑阵,吸引匈奴王庭主力的注意力。”

李广利嗯了一声,突然有些疑惑。

“之前不是说路博德和李陵一起会师北上吗?”

“就李陵那小子一个人,能行?”

李广利看不起李陵,也看不起李陵的祖父李广,即便两人的名字就差一个字。

李广这种渣渣,凭什么和西域大捷的贰师将军李广利相提并论?

上官桀答道:

“这就不清楚了,路博德可能是在后面压阵,随时准备接应李陵吧?”

李广利哦了一声,淡淡道:

“行,只要他们能拖住单于主力就行。”

“不过本侯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从明天开始,尽量加快速度吧。”

李广利说话时,有点遗憾。

当年配合卫青霍去病的,好歹都是一些猛将、宿将。

怎么到李广利出征的时候,就让李陵这种从来没上过战场的渣渣来配合呢?

算了算了。

能者多其劳吧。

居延城。

李陵想要探望路博德,却在房子外面被拦住了。

刘彻派来接手居延城的使者站在李陵面前,似笑非笑。

“李将军,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们两个不合适见面。”

“去吧,好好打你的仗就是了。”

李陵默然片刻,转身离开。

很快,李陵带着自己的五千多步卒离开居延城,朝着浚稽山出发了。

就在李陵往北的同时。

几十名匈奴骑兵来到了受降城。

受降城中负责镇守的汉军士兵们立刻拿出弓弩,严阵以待。

不曾想,这些匈奴骑兵毫不畏惧,反而慢慢靠近了受降城。

最前方的那名匈奴贵族打扮之人掀起貂皮帽子,露出面容,大叫道:

“我乃大汉浞野侯赵破奴,前番迫于无奈投降匈奴,如今找到机会,特来重归大汉!”

原来这一行不是其他人,正是赵破奴和赵安国父子。

驻扎在此的守将公孙敖得知消息后大吃一惊,赶忙上城头查看。

“还真是你,赵破奴!”

赵破奴急声道:

“公孙兄,快派人送我去长安,我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向陛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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