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预料,但当裴萧萧说还要回去做晚饭的时候,孟白龟还是非常失落。
要是萧萧姐姐留下来一起吃的话,她今天就可以不用吃府里当过伙头军的伯伯做的饭了。
虽说吃了这么多年,再难吃也习惯了。
但这不是过年了嘛,她还是想吃点好的……
庄氏有眼疾,是以送客的事就交给了孟白龟。
刚出主院,早就守在那边的孟灵玉赶忙迎了上来。
“县主,新年好。”
裴萧萧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心中有些惊诧。
她还记得三月时候,自己初次见到的孟灵玉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她灵动极了,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一块灵动的璞玉。
怎么如今这般死气沉沉?
脸色白得都能和纪丹君的母亲相比了。
整个人看起来也瘦了一大圈,身上的皮袄看着都能把人给淹了。
孟灵玉笑得十分僵硬。
“县主,不知可否能借一步说话?”
孟白龟白了她一眼。
“不能。”
她摇了摇裴萧萧的手。
“萧萧姐姐,别搭理她。现在京里头谁不知道她和庐江王那点事?”
“住在府里头我还嫌她脏呢。”
裴萧萧皱了眉,呵斥了一声。
“白龟,不可以这样说话!”
孟白龟瘪瘪嘴,把头扭到一边去。
手倒是很老实地松开了。
裴萧萧上前一步。
“孟夫人,这边请。”
孟灵玉略带感激地冲她笑了一下,又飞快地低下头,跟着裴萧萧去了不远处的廊下。
“不知孟夫人要对我说些什么?”
孟灵玉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你……应当都知道了吧?庐江王私底下的癖好。”
“嗯。”
裴萧萧没有掩饰。
如今庐江王的癖好,在京中的核心圈子里头,已经不算是秘闻。
太子查案的动静有些大,不少人都闻着味儿了。
甚至有人将当年庐江王真正被赶出京城的原因都给说了。
孟灵玉惨笑了一下。
“所以我如今的处境,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我不怪任何人。”
“若早知他有这样的癖好。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求到他身上的。只是如今身陷泥沼,逃脱不得了。”
裴萧萧没吱声,等着孟灵玉接下来的话。
“我……我今日找你,并非因为庐江王。他虽然对你……可是既然事情都暴露了,他的报应也不会太远。”
“我是为了我表哥,崔绩。”
裴萧萧冷漠地看着她。
“崔绩跟我没有关系。”
挺长一段时间没听见这个疯子的消息,听她爹说,连鸿胪寺的官都辞了。
大概每天都在家里服用五石散吧。
跟废物没什么两样了。
自甘堕落,与她无关。
孟灵玉见裴萧萧要走,赶紧拉住她。
“县主,我表哥不是恶人。”
裴萧萧慢慢挣开她的手。
“崔绩是不是恶人,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孟夫人,虽然崔绩曾经向我爹提过亲,但这事最后并没有成。既然没成,那我与他之间就没有半点干系。”
“我不是很明白。难道就因为他喜欢我,所以他出了什么事,都要赖在我身上吗?”
“你是,崔绩他爹也是。”
“我不是很能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孟夫人,请恕我先行告辞。”
孟灵玉追上了裴萧萧的脚步。
“我表哥真的不是恶人,当年我母亲自知命不久矣,会为我父亲所害。想将我送回崔氏,暂且保命。”
“旁的人都没有答应,是表哥说服了家主,我才能进得了崔氏的门,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的确不知县主与表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并非强求县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