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书记,廖氏集团是湾企,董事长廖友志又是湾商协会副会长。若州有五千家湾商企业,湾商已经成为若州经济版图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悦华收购事宜,还请厉书记三思后斟酌,不要因为这件事引起市委市政府和湾商之间产生矛盾。”
张万星说得隐晦,可话里话外却在提醒厉元朗,在廖氏集团和度安公司之间的天平上,他更倾向于支持前者。
厉元朗不为所动,嘴上客气,心中已然早有决定。
廉明宇亲自打来电话,厉元朗并未感到惊讶。
他是省长,主抓全省经济。
收购悦华集团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轻视。
在电话里,廉明宇要求厉元朗面见完周旭杰之后,和他联系。
省委书记和省长分别召见,足以说明,这件事已然上升到更高的层面了。
在招待所的会客室里,周旭杰向厉元朗伸手示意,“元朗同志,你坐。”
坐在沙发里,周旭杰双手搭在扶手上,慢慢悠悠的问:“廖青同志向我做过汇报,别的不谈,我只想问一问你,度安公司以及那个姓邵的老板,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厉元朗如实回答,将自己和邵瘸子相识的过往,大致情况向周旭杰做了认真汇报。
还有廖式集团的前因后果一并做了详细讲解。
周旭杰边听边不住颔首,“沈放同志上次来泯中,我们谈过。元朗同志,你的做法我和省委是赞成的。不过,若州形势复杂,尤其悦华集团风波尚未平息,相关案情还在审讯过程中。”
“因此,你的动作不宜过大,当心太过发力,反而适得其反。并且,举报信件不仅仅只送给省委和省纪委,京城那边也收到了。”
“付安岚副书记给我打了电话,过问此事。元朗同志,对你展开调查,是表明我们的一个态度,你要理解,要服从大局,要积极配合。”
随后,将涉及到事宜,周旭杰详细告诉了厉元朗。
从省委招待所出来,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联系到廉明宇,对方称会派车来接厉元朗。
见面之地位于一处风景秀丽的湖边。
这栋灰色建筑的顶楼,厉元朗和廉明宇相对而坐。
照例四样小菜,只是改成一人一杯红酒。
到泯中工作,廉明宇白酒喝的少了,常以红酒为伴。
感叹一声,廉明宇说道:“一晃还有一个月就要到春节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明年四十四岁,我也过了不惑之年。”
“泯中这个地方气候不错,一年温暖,就是冬天凉了些。”
厉元朗摆弄着高脚杯,深有感触说:“廉省长曾经在江浦市工作过,我也有祥北省的工作经历。对于南北方,我们都有共同印象。”
“是这样。”廉明宇感同身受,“南方人细腻,北方人粗犷,和所处环境、气候变化以及饮食结构有很大关系。”
“北方天冷时候多,饮食生活习惯造成喜欢直来直去。南方气侯偏暖,食物清淡偏甜,做事细心周到,考虑长远全面。”
“自古将军出北方,才子佳人出南方,黄土地里埋皇上,自古叛乱出两湘。”
“我们处在什么环境,就要随这个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话锋一转,廉明宇这才直入主题,“廖氏集团背后有湾商协会,所以在收购谈判问题上,你首先要考虑到这一点。”
“更何况,度安公司的背景,是你厉元朗积极促成的结果。不管你认不认可,贴上你的标签,都是难以逃避的事实。”
“邵博年早就想把生意做到泯中省,在河谷市开设状元楼分店,就是他投石问路的第一步。”
“你极力促成度安公司入驻若州,正中邵博年的计划。还有一点你不可能不面对,邵博年在你主政地方做生意,你就没考虑过对你的影响吗!”
“我知道,你没有私心,完全站在悦华集团万名员工角度考虑。你是这么想,可别人却不这么认为。”
“元朗,你我相识不是一天两天,我把你约到这里来,就是奉劝你审时度势,度安公司在河谷、在其他地方落户都行,唯独若州不可以。”
“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你来之不易的政治前途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