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冕紧张地挠挠头:“我们一块去的,但我们没打人。”
但想想这么说又感觉不太仗义。
“参与了!咋的吧!”
袁正道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卫冕的肩膀:“好小子。”
周瑶眼看情况有变,连忙就要跟进去照顾俩人,却被袁正道给叫住了。
“小姑娘你留一下。”
袁正道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又矮又瘦,可他开口了。
不知怎的,周瑶居然一步都踏不出去。
“你俩谁先说?”袁正道问道。
袁波说道:“我吧,鑫塔那边最近出了十几个干尸。”
“我们就想去抓坏人的,可对方没留下任何踪迹。”
“由于死者都是外地人,我就找千门的反将来假装是外来打工的。”
“结果还真有个女鬼上门吸他阳气,然后我们就出去和她干起来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那小子把爪子往丁叔脖子上探。”
“分明是要掐死丁叔,然后我又和他俩干起来了,那小子被我攮死了。”
“就这么回事。”
周瑶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不是,不是这样子的!”
“我们也是奉命去调查干尸事件的!可……”
袁波当即就怒了:“奉命奉命,那个女鬼也说奉命!”
“你们他妈到底奉了谁的命!”
袁正道横了袁波一眼:“让人家把话说完。”
周瑶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自从来到苏城,她就一直在受委屈。
虽然中间也遇到过好人,比如门口的爷爷,自己的李老师。
还有现在的这位老爷爷。
但她实在是憋屈坏了!
“可,可等我们赶到现场时,却发现有人疑似死亡了。”
“立君是要探他的脉搏,不是要杀人!”
“他一进门就和我们打了起来,根本不讲理!”周瑶指着袁波说道。
袁波指着自己鼻子:“我不讲理?”
“我他妈问了多少遍了你们是干嘛的,你们搭理我了吗?!”
“那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呢?”袁正道明知故问道。
周瑶张了张嘴,哭着说道:“不能讲……”
卫冕急得直拍大腿:“那不得了!哪里是我们袁波不讲理。”
“分明是你们自己啥都不肯说!挨揍了还喊冤枉!要不要脸呐!”
“就是。”马光荣蹲在一边嘀咕道。
袁正道看了马光荣一眼:“这件事情,你最没道理。”
“三天禁闭,明天开始。”
马光荣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三天?!袁老,少两天行吗?!”
袁正道冷着脸说道:“你拿小波当枪使,以他的名义打了人,还敢讨价还价?”
马光荣挠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嘿嘿笑道:“好好好,三天就三天。”
“帮凶的……”袁正道环视了一圈街坊四邻。
众人的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北门街的禁闭室堪称十八层地狱。
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袁波上前一步道:“没有人帮凶!马叔和他单挑的!”
“对对对!”卫冕说道:“那人根本不是马叔的对手!”
“就是就是。”胡佳楠也帮腔作势:“他自己技不如人,不能怪马叔!”
“那就算了。”袁正道淡淡说道。
众人立马松了口气。
冲着袁波等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冯雪薇却是小声道:“袁波,你闯祸了,他们应该是947局的人。”
袁波一愣,之前还听梁尚燕说过这个组织。
合着今天就遇到了?
他奶奶的,管你几局的,我问了他们不说,那就不是我的错!
袁正道看着周瑶说道:“这位小同志,他叫袁波,是我的徒弟。”
“这件事在我看来,你们双方谁都没错。”
“你们确实很无辜。”
“但他也不知情,正所谓不知者不怪,你觉得呢?”
周瑶点了点头。
事实也的确如此,947局连存在都是绝密,又怎么可能逢人就说。
袁波等人来到鑫塔也是为了查清真相,抓到真正的凶手。
也是出于好心。
“但把你们的领导打成那样,就是我们的不对了。”袁正道继续道。
“小程和小马年轻时就不对付,一个是官,一个是贼。”
“原本还是朋友,却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了,他俩积怨太深,没法说。”
“这样吧,屋里的人,我们给你治好,道歉,就别让小马和袁波道歉了。”
“都是出来行走江湖的,都要脸,你就卖我这个糟老头子一个面子吧。”
“如果不行,我给你道个歉。”
周瑶连忙摇摇手:“不用了老爷爷,我们来北门街真的是无意冒犯。”
“只要程队和立君能康复就好了,谢谢您老爷爷。”
袁正道这话说的有理由面儿,周瑶一个实习生,可谓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周瑶虽然不知道面前的老人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但她坚信,这位老人一定是个好人。
“那你们握手言和吧。”袁正道说道。
袁波看向一边,还觉得自己没错呢。
袁正道朝他屁股上就是一脚:“老爷们儿做事敞亮点!”
袁波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周瑶也顺着楼梯往下走,握了握袁波的手。
“东西还给人家。”袁正道说道。
“什么东西?”袁波不解。
“你说什么东西?!打了人,还偷人东西,说出去里子都没了,就别提面子了!”袁正道不悦道。
袁波便从袖子里拿出银铃递了过去:“我是捡的,不是偷的。”
见到银铃的一瞬间,周瑶当即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要知道这可是公家的东西!
一旦弄丢了连原因都说不上来,那是要牢底坐穿的!
比大帽子丢枪还要严重!
周瑶连忙双手接过银铃,看着袁正道又哭了。
“谢谢老爷爷……”
袁正道点点头,看向袁波:“道歉就免了,进去发根烟,打声招呼。”
“行走江湖要广结善缘,多交朋友,听着没?”
袁波白了老头子一眼,嘀咕道:“烦死了。”
说完却也往赵长空屋里走去。
一进门,就能看到那两人浑身都是血,但怎么说也不是躺着的。
而是坐着的。
周瑶立马面露喜色:“立君!你醒了!”
程立君点了点头。
周瑶又看向程凯强:“程队,您感觉怎么样?!”
程凯强摆摆手:“没事了。”
“多谢赵药王。”
没等俩人发问,周瑶便把在外面已经达成和解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立君似乎并不满足。
特么我就是被你们的人给捅的,光给我治好就完事儿了?!
像袁波这种脾气暴躁之人就该抓起来!吃牢饭!
知子莫若父,看出儿子的情绪,程凯强却只是问道:“那位前辈叫什么名字?”
周瑶张了张嘴,完全说不出来。
“袁正道。”袁波上前,抖出两根软华子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了叔,我不是故意的,我问了他们的,他们不说。”
程凯强接过烟,叹了口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的事情居然能惊动袁老!
袁老都出面了,他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算了,不打不相识,我老了,你们年轻人以后要多交流。”程凯强这样说道。
在工作上,程凯强是个十分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也不能说他不懂,而是不愿意。
一是一,二是二,该上纲上线的时候压根就没法抬抬手。
可没办法啊,面前这个险些杀了自己儿子的人,是袁老的徒弟。
算下来和李丰年是一个辈分的人了。
只能认怂,没理可讲。
自己的确是老了,总得给孩子留条路。
当真把纸扎门的人得罪到底了,对程立君往后根本没有好处。
怎料程立君却很不给面子,强硬地推开袁波的手:“谢谢,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