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失而复得的激动刚浮上脸颊时,一阵阵清脆的噼啪声从梳妆台那里传来。

同时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吸了吸鼻子,心中猛然一惊,他颤着身子,恐惧地回过头去。

只见原来那盏油灯在被他推倒时,灯芯恰好落在了那一叠厚厚的信纸上。

这些信纸已经年代久远,变得异常干燥脆弱,简直比火折子还要易燃。

此刻,所有的信纸正在大火中,化为一片薄薄的灰烬。

火势迅速蔓延开来,梳妆台下的毯子,如鬼魅一般张着大嘴,吐着火舌,将屋子照亮的如同白昼。

“不,不 ——”

宋巍惊愕的扑上去,试图用手将火扑灭,可惜,自己于事无补!

他固执的一下又一下用手,试图将随着火苗飞起来的薄片抓回来,可惜,信纸被烧成灰烬,一触即化。

“来人!”

“来人,宜兰院走水了,来人啊——”

宋巍泣血的喊叫着,顾不得自己双手被大火燎出来的大泡。

一心只想挽救,被大火烧成灰烬的信纸,以及他们已经不复存在的过去。

“宸儿,你能让他们出去吗?”

慈宁宫里,太后看着儿子身边的两个壮汉,感觉自己心口都疼了。

都这么久了,皇上也忒没用了些,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出来。

可怜她一表人才的儿子,还要被两个壮汉压!

一想到这个,太后就忍不住想哭两声。

“先帝,哀家怎么没随你去了啊!”

“你肯定是故意的,故意不带哀家走的,先帝,你还是回来将哀家一起带走吧,哀家受不了啊!”

早知道小儿子是这样子,她早早去了算了,活着一天,她就难受一天。

一看见他身边的这两个壮汉,她就恨不得主母撞在棉花上。

“母后,是儿子不孝!”

萧暮宸见状连忙跪下,“母后,皇兄好几个儿子呢,其他几位兄长膝下儿女众多。

儿子生不生的都影响不大,咱们萧家总归不会断后的。

您若是觉得儿子丢人,大可不必如此,儿子回北临就是了。”

“您活的好好的,哪能一直惦记着父皇呀,父皇他指不定都投胎了呢!

您这时候去了,上哪儿找他去。”

“你 哎吆,哀家英明神武的小儿子,居然 哎吆,哀家都说不出口……”

太后扶着额头,一副被他气到活不下去的模样。

萧暮宸见状,继续低着头,“母后息怒,若是儿子将您气病了,儿子良心难安。

儿子也想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可儿子对着女人没有反应,皇兄送到府上的女子,儿子也曾试过,可就是看着恶心。

母后,待儿子去了北临,京城里的流言就散了,您也就不会再为此事伤怀了,你就当儿子不孝,不能像皇兄他们一样,常伴母后左右!”

太后听着他这话,感觉喘气都有些困难了!

她看了眼贴身嬷嬷,“佩容啊,你去,让他们俩站远些,哀家瞧着眼睛疼。”

太后看着门外时不时往里面看的左膀右臂,气的心肝儿都疼了。

佩容打眼瞧了下频频往里探身子的左膀右臂二人,心说这两人胆子也太大了。

当着太后的面还敢这般明目张胆,也怪不得她老人家这么上火。

随即的福身行礼,

“是,太后!”

佩容脚步匆匆的出去,冷着脸对着两人呵斥,“远着些,给你们那眼珠子收一收,可别再给太后气着了。”

左膀右臂齐齐对视一眼,连忙躬身道:

“是,佩容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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