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芙盈和李姨娘都是人精,瞧见林丞相此时的表情,便知道肯定又发生了什么她们二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们两个交换了个眼神,对待林丞相的态度,自然也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老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妾身虽不能为老爷排忧解难,但也希望老爷不要太过忧心,多保重自己的身子。”
李姨娘在林丞相面前,一贯都是像这样放低自己的姿态。
不得不说,林芙盈倒是将她这一套学了个十成十。
“我问你,当年钰娘小产之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林丞相不顾林芙盈就在旁边,直接质问出声。
当初失去那个孩子,林丞相懊恼过许久。
但那时实在是太过意外,所有人都没有深思,他更是因此责怪了丞相夫人许久。
况且,就是因为那一次小产,丞相夫人的身体受损,往后也再没办法有身孕。
林丞相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人,自然希望自己能有儿子来传宗接代,从那以后也就逐渐疏远了丞相夫人,更加宠爱起李姨娘来。
“老爷是说夫人当年小产?怎么可能会同妾身有关系?”
李姨娘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反倒更加无辜起来。
“当年大夫不是说了么,夫人是因为老夫人仙去太过悲伤,又劳累过度,所以孩子才会出事。”
她自信当初做的足够隐蔽,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林丞相不知道从何处,听到了些风声,应当也没证据留下来。
“怎么会和妾身有关呢?”
李姨娘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此时更不可能因为一句质问就自乱阵脚。
她打量着林丞相的神情,企图从中发现些许端倪来。
当年的事情,她做的隐蔽,收尾又收的很好,应当不会被人发现才对。
再说了,当初就连丞相夫人自己,都没有往有人暗中下手这一方面去想,更不会想到,她是因为被人陷害,才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
这些事情她一直都隐瞒得很好,该处理的也都处理了,怀疑也怀疑不到她的身上来。
“可当初在钰娘身边服侍的丫环都说了,是你给了她银子,让她在厨房里添加了相生相克的食材,可有此事?”
“老爷,这,这分明是对妾身的污蔑啊!”
李姨娘的思绪转的很快,也察觉到了林丞相话语之间的犹豫,很快便开始替自己狡辩起来。
“妾身又不懂医理,怎么可能懂食物相生相克之道呢?”
再说了,她当初确实吩咐过那个小丫环,却也没有做的太过分,只是冲着丞相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去的,又不是想要她的命。
就连林丞相都不知道,她家中,其实当初在村子里也算得上世代行医,更是有好些偏方流传了下来。
只不过到了她父亲这一代家道中落,最后她都不得不卖身进了林家。
但她当初也从祖父那里,学了不少的东西,就包括妇人生产之时的知识。
要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先旁人一步,发觉丞相夫人有孕,悄悄弄没了这一胎。
还有这些年,林丞相后院中一直无所出,都是因为她在暗中下手。
许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她自己也一直到现在,才有了孩子。
“可柳家那边,已经让人查清楚了当年之事,还说若不是你,钰娘腹中的孩子,就一定能够平安生下来!”
这些年以来,林丞相确实是想要个儿子。
但若不是丞相夫人不能生,他也绝对不会将希望放在后院的几位姨娘身上。
毕竟,柳钰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夫人。
“老爷,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啊!妾身一向敬重夫人,又怎么可能会在暗中做这种事情呢?”
李姨娘现在很清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这要是让林丞相知道了,她还能有活路么?
“是啊父亲,小娘对母亲一向恭敬有加,从来都不曾出错,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
林芙盈对于这桩成年往事,并不清楚。
但以她对李姨娘的了解,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
在她年岁还小的时候,李姨娘就已经对她言传身教,教会了她不少后宅的阴私手段。
要不然,她当初对付楚南璃,也不会那般得心应手。
“那你又如何解释这些?”
林丞相现在,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李姨娘给敷衍过去。
毕竟柳家送过来的那些证据,桩桩件件都是板上钉钉,根本就不容李姨娘抵赖。
在林丞相的连番逼问下,李姨娘就算藏得再好,还是露出了些许破绽。
更让林丞相无法接受的是,柳家竟然以此事为要挟,让柳钰同他和离!
他都一大把年纪了,万一真的和离成功,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柳家都已经说了,一定要我给他们一个交代!”
林丞相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李姨娘,“这些事,你到底做没做过?”
要知道,李姨娘当初,不过是个妾室。
按照律法,妾室若是在暗中谋害主母,不管是否得手,都会被处以极刑!
李姨娘当然不可能承认,只能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做过这些事。
要不是怕林丞相起疑,她甚至都想直接对林丞相说,这一切,肯定是丞相夫人为了抢走孩子而陷害她。
但她也不想想,倘若真的是陷害,就不会提到和离一事了。
林丞相没有在李姨娘这里得到确切的结果,自然也就不可能按照柳家所说,直接将李姨娘送交官府。
再怎么说,李姨娘此时,都是他儿子的亲生母亲。
他怎会容忍自己视作传承的儿子,有个这么大的污点?
见林丞相转身就走,李姨娘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林芙盈赶紧跟上去。
林芙盈将方才林丞相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她还惦记着丞相府大小姐的位置,当然不会让林丞相对她们母女失望。
“父亲,好端端的,母亲怎么会提出和离呢?”
面对这个自己一向宠爱的女儿,林丞相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
他的面色稍有缓和:“我怎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