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北新村的男女老少就都出现在了县城里以及周围村子的茅房、猪圈、羊圈、牛圈中,去刮那壁上和附近地面上的白色结晶霜,甚至是土壤。
还好有衙役们跟在后面解释,才没闹出误会,以为他们是来抢粪便或者牲畜的。
但这种方法采集到的硝石注定并不会很多,作为占比非常大的主要原材料,这些是远远不够用的。
就在贺老爷子他们特别着急,提议要不要去远点的其他县城刮茅房及牲畜圈时,韩婉却拒绝了。
她印象中这个硝石在前世的华夏可是分布的非常广且资源丰富,这里不应该还没有发现硝石矿才对啊!
韩婉想了想,快速找到崔县丞,请他多派几个人快马加鞭往西南最干旱的地方去找一找,要是打听不到天然硝石矿,就尽量多挖些最干燥的土壤表层回来。
因着这个硝石可以隐藏在一些非常干旱的土壤中,但需要进行采集和提纯才能得到,若不能找到大规模的天然硝石矿,就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来收集了。
谁知,崔县丞直接给了韩婉一个大惊喜。
当他手里拿着韩婉送过来的硝石样品,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有些惊讶的道:
“这东西......不是一味治眼疾的药材吗?
我之前有一次因积滞上火,导致眼睛红肿难捱,不得已去了府城最大的医馆医治。
当时那老大夫给我开的药就是这个白白的东西!
他当时说,这个叫做火消散!”
韩婉有些惊喜,但还是耐住性子追问道:
“崔大人,你确定就是这个东西?而不是朴硝?
它们可长的非常的相似,都是这种白色晶体,肉眼是难以分辨的!”
崔县丞有些迟疑,但他立刻用手沾了一点,快速放到嘴里尝了尝,然后惊喜的道:
“对!没错!就是这个味道!苦辛微咸!绝对错不了!
我记得当时那老大夫也说过,我这病若是用另外一种长的非常相似的药来治疗会更好。
不过,因咱们寒平州的大西边有个清水县,那里有个大型的天然矿坑,火消散非常丰富。
当地百姓都是靠着采集这火消散卖给周边的药铺来谋生的。
用这个火消散治疗,效果基本相差不多,但价格却能便宜一半!
所以我才对这个我们寒平州当地特产的便宜又好用的药印象很深。”
听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韩婉激动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
不知那清水县距离咱们这边远不远,与去府城买药相比,哪个更耗费时间?”
崔县丞认真想了想:
“距离应该差不多,但清水县那边应该更远一点,且路不是很好走,一来一回的要更耗费时间。”
韩婉当即请求道:
“崔大人,那您能不能派人前去府城及沿线附近县城的医馆,把火消散都买下来,尽快运过来?
这东西对于能否尽快打退鞑子很是关键,十万火急!”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说完,崔县丞就急匆匆的走了。
而正聚集在屋子里拼命熬制提炼硝石的贺家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由贺老爷子作为代表,急匆匆的跑过去找到韩婉,阻拦道:
“韩婉娘子,我刚刚听说你让人去药铺大量收购一种名为火消散的药材?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我家有祖传的手札记载,老祖宗当年也是因生病在医馆里发现了一种和硝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还能治病。
但买回来实验后却发现,这个玩意根本就不能用,不会让爆竹爆炸的。
您还是赶紧让人回来,不要去浪费那个冤枉钱和时间了!
还是尽快派人去周边的县城、村镇刮茅房吧,时间紧急,能多弄点是一点啊!”
韩婉自信一笑,解释道:
“贺老,您说的这个情况我知道。
您家当时应该买到的是朴硝,并不是硝石。
这两个东西虽外表一样,治病的功能也差不多,但却在火药中起到的作用完全不同。
我确信,这次买回来的那火消散就是咱们最急需的硝石!
您老要是不相信,就等买回来后,我亲自证明给你看!”
见韩婉态度如此坚决,贺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又走回了自家的临时作坊里,继续去监督自家后辈们提纯硝石。
这硝石的纯度可会直接影响火药的威力,一点都马虎不得。
等韩婉发现找错了东西,回过头还是要指望着他们提炼出来的这些硝石来成事,这个底他们可要帮恩人给兜好了,万万不可大意。
安排好了寻找硝石的工作,韩婉想了想,先将之前设计好的改良版射程超远的复合弓图纸,以及改进的更适用冷兵器战争中的连弩图纸,都一一整理了出来,交给秦大川去负责安排。
然后就跑去专门为她准备的一间实验室里,开始闭门做研究,誓要尽快将生物甘油提炼出来。
而秦老太和村里的那些婆娘们,看到韩婉居然拿着村里众人一起凑出来的一堆肥肉,说要去做什么研究实验后,全都心疼的捂着自己的心口,难受不已。
这败家不会过日子的娘们,怎么又要开始糟蹋村里最珍贵的肥肉了啊?
被她拿去做什么实验后,还能拿回来继续吃吗?
而且,这肥肉到底有什么好研究的?能用来做什么实验?
难道是怎么做最香最好吃的实验研究?
这可是肥肉唉!
最珍贵、油水最足、大家伙又馋又一直都不舍得吃的肥肉哎!
这玩意儿,就算是简单用清水煮着吃都好吃的不得了,还需要研究啥?
难道这时候研究肥肉,就能将那要打过来的鞑子给吓住了,不会再过来侵扰他们这里了?
实在是想不通的众人,私下里偷偷议论,最后居然传出是老秦家这三儿媳妇的嘴巴馋了,想找这个借口给自己偷偷的加餐吃好吃的呢!
但碍于韩婉的威慑力,和秦老太的武力值,村里人并不敢当着他们一家人的面去说,可心里的不服气在鞑子即将要打过来的恐惧害怕中滋生的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