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某一个房间,灯光亮起。

林棉靠在玻璃窗上,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望着下面的人影。

路灯昏黄,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是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林棉静静地看着,胸腔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呼一吸都哽塞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没走。

林棉靠在靠在窗户上,小腿都麻了。

她活动脚的时候,碰到了窗帘晃动一下。

楼下的男人抬头瞥了一眼。

林棉立刻缩在窗帘里,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夜深露重,客厅的钟雪正在搜索天气预报,视频的声音传了进来。

明天大幅度降温,夜间有大风。

林棉走到门口,默默关了灯。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她扒着窗帘缝隙往下看。

又等了几分钟,楼下的男人终于熄灭了烟,进了车里。

很快,车就开走了。

那块地方空空荡荡,无一人身影。

林棉在黑暗中渐渐蹲下,背靠在窗户下,眼眶红得不像话。

……

裴家。

裴宿把车停在车库,轻车熟路的上了电梯,掏出钥匙开门。

这是一个老小区,家属院。

很多居民都搬走了,只有裴成仁还住在这里。

尽心尽力的维持一个好领导的形象。

书房的灯还亮着,隐隐传来裴成仁打电话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语气听上去道貌岸然的。

裴宿靠在外面等了几分钟,直到里面没通话声,他一脚踹开了门。

裴成仁坐在书桌前练字,眼睛都没抬一下。

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喂,审批一下,签个字。”

裴宿把手里的文件袋扔过去,语气挺不耐烦的。

裴成仁瞥了眼上面的名字。

“中南集团的项目?”

“是啊。”

“你什么时候和中南集团混上了?”

裴宿:“让你审批你就审批,审完了就签字,啰啰嗦嗦的,你看我想和你闲聊吗?”

裴成仁扔下文件,脸色不好看:“这就是你求我的态度?”

“我不是求你,我是在命令你,这本来就是你该干的活,白天胡吃海喝,晚上让你加个班怎么了,不为人民服务了?”

裴宿讥讽地拍了拍桌子:“不签我就举报你懒怠消极,不干实事,还有脸当什么领导!”

裴成仁一向不跟他计较。

却对他今天的态度感到好奇。

这小子平日里最讨厌替人办事,尤其是找到他头上。

这一次显然不对劲儿。

他看了看桌上的文件,问道:“谁让你给我的?”

裴宿笑了笑,扬起下巴:“我女朋友,你应该认识,她叫林棉,就是上次被你关在书房里差点糟蹋了的那个。”

他的语气充满挑衅和讥讽。

听上去字字带刺。

裴成仁早就习惯了。

“他不是时凛的女人吗,你和她混在一块了?”

“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她现在是我女朋友,跟你,跟时凛,都没有任何关系,懂吗?”

裴宿两手抵在桌子上,一双桃花眼黑沉沉的盯着他。

“以后,你看见林棉给我离远一点,再敢打她一分主意,别怪我跟你翻脸。”

裴成仁听到这话,低笑出声。

“你倒是长大了,知道保护女人了。”

裴宿讥讽地笑:“你以为谁都是你,老混账一个,抛妻弃子,不得好死。”

裴成仁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挥挥手,不耐烦地赶人:“滚回你的房间去,文件明天早上来拿。”

裴宿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到门口,他又返回来,踹了踹门。

“喂,明天我妈生日,你去医院看她,好好表现,多跟她说说话,医生说她会有苏醒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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