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红痕。
张鹤安相貌堂堂举止端方,私下里简直像只狼。李青寻美滋滋回忆了那酣畅淋漓的一个月,还觉得意犹未尽。
她打开消肿药膏,缓缓涂抹脖子上的痕迹。房门嘎吱响动,脚步声窸窸窣窣传来。烛光明亮,张鹤安清隽的身影出现在银镜里。
他手里也拿着一瓶药膏。
他看见李青寻褪下衣衫,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张鹤安打开药膏瓶:“我帮你。”
李青寻也不拒绝。
送上门伺候她,不要白不要。
张鹤安动作很轻,细致地涂抹,涂着涂着,两人心照不宣换了个眼神,很自然地转移到床榻上。
屋外夜色深深,屋内的蜡烛燃烧了到深夜。
次日清晨,李青寻浑身酸软起身,浑身干爽,换洗的衣裳也整齐放在床边。
她照了照镜子,发现脖子上的红痕竟然散了很多,不仔细看都看不出痕迹。张鹤安没有在显眼处留下痕迹。
“他倒是细心。”李青寻换上崭新的衣裙,下楼去用早膳。
早膳还算丰富。
满桌子地道的凉州美食,李青寻昨晚消耗过度,早膳敞开胃口吃。
李青灵食不下咽,姣好面容忧虑重重,看到李青寻狼吞虎咽的豪迈动作,她没好气道:“你昨晚拆房子去了?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我都想上门打你了。”
李青寻随口道:“老鼠钻进被窝,打老鼠呢。”
凉州多老鼠。
李青灵也见过不少。
她哀愁地托腮:“真希望能早点回燕京城...凉州这破地方,根本待不下去。”
越国使臣午后才至。
李青灵只喝了两口粥,忧心忡忡上楼。李青寻对凉州很感兴趣,骑着马去凉州城里瞎逛。
凉州城常年战乱,百姓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建筑房子遭到风沙侵蚀,破损不堪。李青灵骑着马穿行其中,仿佛看到人间地狱。
她看到街头饿死的幼儿,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有断了手脚的老人,连老鼠都是瘦的。
李青寻心里触动。
生在科技发达的盛世,她身边尽是衣衫靓丽的体面人,普通百姓也衣食无忧。
其实仔细想想,她穿越的运气还挺不错。虽然穿成一个不受宠的皇族公主,但好歹衣食无忧。
若是运气不好,穿成丫鬟下人或者战火地带的百姓,她估计活不长,只能沦为时代的灰。
哀从心起,李青寻忍不住吟诗一首:“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百姓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百姓们听不到她慷慨激昂的诗句,各自在苦海里挣扎。
骑马在凉州城转了一圈,李青寻见日头临近正午,这才策马回凉州城的官署。
两国使臣会面,她得去露个脸。越国太子肯定会看上李青灵,李青寻过去只是个陪衬。她骑着马,在脑海里思考未知的前途。
...
...
午后,越国太子携带使臣前来,和庆国使团在凉州城的官署会面。
李青寻和李青灵双双露面。
越国太子出现,李青寻坐在席位的最末端,遥遥瞅了一眼。那越国太子拓跋玉似乎还不满三十,长相周正,举止颇有风度。
拓跋玉人如其名,像一块古朴的美玉。
盟约协议的制定中,越国太子和庆国三皇子商讨盟约的具体事项,两人你来我往,话语暗藏玄机。
李青寻托腮,判断这两人都不是池中之物。
拓跋玉肯定不是昏庸之辈,他那些流传在外的花名只是烟雾弹;同样的,庆国三皇子李昂也不简单,年纪轻轻,不输气场。